房三儿突然回头,看向实验室方向,轻声道:“他可能醒了。”
楚晗:“……什么?!”
房三儿眼底爆出欣然的诡笑,反手攥住楚晗手腕,把人往门口方向猛地一推,吼着,“楚晗你快躲开”!!
他两人是站在所谓的“停尸房”这间大厅最靠里处,相对靠近澹台敬亭躺的实验室。其余众人都更靠近出口大门。楚晗被小千岁一把推得,都没明白怎么回事,踉跄着直接飞出去了。他被甩在半空就听一股强烈的暴虐的气浪“轰”一声在他周身爆炸,把他整个人掀翻起来,狠狠拍向高耸至天花板的铁皮柜子!
整个大厅大乱,完全没有防范,枪都脱手了。
所有人有一刹那全部丧失了五感和行动力,耳膜诡谲地呜咽,听不见东西,被空气中咆哮的热浪击飞在地。陈焕撞到墙上,顿时另一只眼眶也磕紫了。楚总方才靠的那张桌子四腿分崩离析,飞得不知去向。楚珣也在毫无防备之下被掀翻,抱头倒地一个滚儿。地上滚的全是人,屋里所有东西都被移位或者震翻!
靠墙的一排柜子迅速倾斜。楚晗控制不住自己拍向铁皮柜门的瞬间被一条胳膊搂住,生拖硬拽地捞回来。
一个宽阔的胸膛把他裹住在地上翻滚,一面墙的铁柜子这时砸下来了。然后是墙。实验室与外面相隔的那面墙崩塌,像是从实验室内部受到强烈撞击之后,整个儿崩溃倒塌。土石纷飞,尘屑漫天。
楚晗被压在最下面,与身上摞着的人脸对脸。他满脸土屑和血沫,几乎看不见,但凭触觉也知道压他身上的人是谁。小千岁一手抱着他撑在地上,用身躯为他撑出一个空间,另只手臂横甩打飞砸过来的不明物体,再一掌撑住向他们轰然砸下的那一扇柜子!
凌厉的五指深深陷入金属焊接的柜板,直接拍出一个掌印。
房三儿粗声喘着,眼仁漆黑如墨,然后从身后哪处淌下一溜血水。
血沿着耳朵根蜿蜒而下,挂下来一道血线,带着腥气,滴到楚晗的喉结胸口上……
楚晗后来回想当时情形,在场所与人,都没料到接下去发生的事,除了早已了然于胸的房千岁。
他当时五脏六腑烧灼剧痛,皮肤也灼得疼,耳朵喉咙都有轻微出血。要不是房三儿拼命护着他周身,他肯定已经全身不成人形。那感觉特吓人,不知道的以为501基地发生核/爆了。
“爸!……爸爸!!!!!!!!”
他扯着头喊人,从漫天尘土中认出不远处蒙了一脸土的楚珣。
陈焕以及那些持枪的队员,大部分在地上□□着蠕动身体。好多人衣服下露出灼伤的皮肉。
“谁?!……出来!!!”楚总俊面上沾了血沫尘烟,以极慢的动作躬身起来,双眼牢牢盯着实验室里面,眼眶都要裂出血,那一刹那也是万分吃惊。千算万算,连楚珣都没算到,有人早不醒晚不醒,竟然这时候醒了?
土崩石裂的墙体后面,一轮很俊的红光掠过,几乎是从烈火硝烟之中跃出那个身形高大容颜俊美的男子!
这男的赤着身,近乎狷狂地伸展开肩膀,亮出腹间漂亮发达的肌肉,披头散发,大声的狂浪的笑,笑得简直颠倒众生忘乎所以了。
把所有人都笑得半晌爬不起来。
这个人是澹台敬亭的脸,澹台敬亭的身躯,澹台敬亭的一头瀑布黑发。楚晗吃惊地看着,美男猛地一转脖子,脖颈间骨骼咔咔作响,舒服地再一抖肩膀,似乎非常满意大梦初醒的状态,正处于极其亢奋的生理状态,因此乐得毫无风度。
这家伙然后就得意洋洋地开始四下寻觅“猎物”,盯着满地打滚哀嚎的众生。
“老子还就出来了——你能把窝怎么样咧哈哈哈……”来人挑衅地回应楚总。
楚珣警惕地躬下身,一掌前据,明白今日遇到强劲对手。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恶劣又销魂的浪笑,美男抖一抖胯/间雄物,顺手抄起一堆衣物,潇洒地抖开披在身上,宽大的朝服总算挡住蛛网般的尴尬红痕。澹台公子一扭腰身,黑发在身后无所顾忌地扬起,眼光睨到被气浪掀翻倒地抱着楚晗的某个人,咧嘴一乐。
“唉哊~~~老子一时抹油收住,伸个懒腰伸大了,抡坏咧屋里几件东西!
“得罪了呦,抹要怪哦,嘲风。”
……
“这个人不对。”楚晗猛然回头看向房千岁,突然明白:“你……”
他不笨不傻已经看出澹台敬亭有异样。
此人面目英俊但神情放/浪形/骸,不笑还能凑合算个美男子,可惜一笑就脱形儿,暴露一副桃花大嘴。以楚晗的审美眼光,这人简直丑翻了,不忍看。而且这厮竟然冒出一口宝鸡话,像极了他见过的神刀张文喜的乡村土豪口音。原来那位澹台少侠祖籍陕西人?
房三儿小心地把楚晗从地上捞起来靠在一边。
楚晗两腿震得抽了麻筋儿了,一时行动不便,但没受伤。
房三儿对衣衫不整的澹台公子呵斥了一句:“伸个懒腰,用得着拆墙拆房子?……多少年惯出来的臭毛病。”
大美男被斥,不满地回骂:“这破房子,拆了可惜是怎么滴咧?他奶奶滴,憋屈死老子嘞!老子这下面两颗卵上缠的一堆电线,是哪个小王八干的?!”
“不缠你蛋弄不醒你,自己麻利儿滚过来。”房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