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屁孩九殿下仍然赖在桌子上,晃悠着一条腿,媚眼一翻:“握现在已经亮出来咧,你个瓜怂看不出来?
“握告诉你呀,握身上各个地方都可以挪来挪去的,你个肉眼凡胎,断然看不出来。
“握现在晃给你看的这条腿,它其实呢就不是握滴腿,它也不是握滴尾巴,那你说它是个啥?……你瞧仔细喽,小八,大不大?”
这一说,老七老八不约而同大眼瞪小眼盯住小九爷晃来晃去的那条腿……这他妈是不是真的啊?!
痦子八:“就、就、就那玩意儿,不是你的腿能是你的屌?!”
房千岁大笑,骂道:“听那小王八胡扯!”
九殿下一翻身趴在桌上做个饿虎扑食姿势瞪着房三儿:“握咬你信不信!”
房三爷不屑地斜眼一瞟:“我能撸出你的原形你信不信?现个原形你跟我比,咱俩谁大?”
九殿下顿时委屈,又怕真的被扒皮撸出原形,气得挠桌。
那表情就是认输了,他三哥毕竟还比他多活了阳寿三百年,怎么也得长出两三米吧?不然白活那些年,白吞了那些牛……小九爷暗掏裤裆摸自己羞羞处尚未成年的龙根,默默脑补着差距。
房三儿把一堆衣服搭在肩上,走路潇洒地一晃,再来一句釜底抽薪:“我五条腿,你有几条?你个鱼一条腿都没有。”
小九弟直接气绝在桌子上……
恶战之后的片刻轻松,黑黢黢一屋就剩一群雄性动物的黄话荤话,都喘着粗气,陷入一串压低嗓门的狂笑。
楚晗在黑暗中嗤笑。他忌讳被人揪住玩儿比大小这种无聊事,赶紧抱了一堆xiè_yī亵裤腰带袜子之类的鸡零狗碎,钻进里屋。
这是个套间。他进去换个衣服,房三爷脸皮很厚地就跟进来,而且表情一副理所当然,也不看人,坐到太师椅上从容不迫地开始脱。两人还是比了比衣服肩宽和下摆长度,没比“那个”。房三儿最后穿的是身材略宽的廖无涯的衣物,一身贵气的宝石蓝色,官袍胸前绣一条战龙,脚蹬飞龙攒金靴。楚晗穿的廖无痕的官服,全身银蓝色,锦缎上的丝绣图样流动光泽,再扎紧腰带,脚踏虎翼银丝靴。
腰侧各挂一把锦衣卫的绣春刀。刀鞘形状清丽修长。随身重要东西装到马鞍袋里,全部伪装。
衣服很抬人,穿上立刻改头换面,完全变了气质模样。刀俊人也俊,互相辉映相得益彰。
二人屋中相对而立,皆是渊渟岳峙气度非凡。对视了片刻,又默默帮对方整理帽子和腰饰,就是想在那个人身上留下自己的指纹痕迹,表示那份亲近和占有。
楚晗心里爱极房爷穿一身官服套着靴子的模样,可一想这衣服是鬼卫的东西,实在说不出来夸奖对方帅毙了的话。他想象哪一天跟随这人回去白山黑水之间,穿上天池黑/帮少主的制服,又该是怎样的神俊威武。
楚晗捋过官帽两侧的丝绦:“这样行了,能上街了?”
房爷盯着他看,反应都迟钝了。
楚晗:“看什么?还哪不对?”
房三儿:“……很对。”
“不至于吧!”楚晗对着犯呆傻的房千岁轻轻一打脸,嘲笑道:“你以前就混这地界的,你是头一回看人穿这身锦衣卫行头吗。”
房三儿说:“不是。”
楚晗:“……”
姓房的混账,每回都是这一手。
这次仨字都不给全了,就只吐俩字。两个字就让楚晗整个人都热了。
他自己先忍不住心猿意马脑补出“不是”后面的半句话,是要夸他貌比天仙,还是赛过母龙?小千岁随便给他吐出三五个字,无论奉承他还是揶揄他,他都能听得有滋有味;把那一句一句悄悄攒下,夜深人静掏出来回味。
楚晗又说:“刚才看你家小九突然冒出来,我才想起,你们要想进出神都,应该是很容易的。辛苦你陪着我们套黑皮囊,钻囚车,知道你一贯最怕那些脏……我还是拖累你了。”
房三儿一挑眉,纳罕楚晗这么说。
楚晗想说,我在桥头那样一跃,还捎带上老七老八,可能还不如不来呢,让你自己过来捞鹤鹤就成。
房三儿淡然一笑,倒是十分坦白:“你要是不来,我必然不会这样尽心尽力去找沈公子。
“我只在意你的安危。我心里没那么大地儿,去关心不相干的人。”
楚晗:“……”
房千岁盯他的眼神,就是要吞了他。或者想扒他皮,让他也现出原形。
这人抬手,却没侵犯他,而是很认真地替他擦脑门。
房三儿道:“鬼车喷的血滴,你没有擦干净。那个鸟人的血是不吉之兆,你出去以后紧跟我,千万不要乱跑,万事小心!”
小千岁还不放心,又从随身百宝囊马鞍袋里摸出一盒肉色油彩,就是从戏园子带出来的。他把油彩揉在掌腹上,给楚晗眉心上揉了一点,盖住那颗显眼的红痣;又在自己脑门鼻子上涂一些,遮住三道指甲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