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蕴之当年是名动京城的美人,模样自然也是肖似生母苏秦安,只不过苏秦安不喜张扬,方才未曾被旁人将姿容给传扬出去。
此刻苏氏着了xiè_yī,外头套着薄薄的春衫,虽说是鲜绿的颜色,但仍旧显得面庞苍白如纸,虚弱的很。
见着母亲如此模样,俞蕴之心下亦是极为难受,不过面上却未曾表现出半点端倪,省的再让母亲忧心,那便是她这个做女儿的不孝了。
径直落座于红木凳子上,俞蕴之芙面上现出一丝浅笑,露出一个浅浅的梨涡,轻声开口道。
“母亲,方才女儿去了祖父所居的昆山阁中,请祖父为女儿取字,您说万一父亲知晓此事了,是否会动怒啊?”
听得此言,苏氏苍白的面上也现出一丝清浅的笑意,微微摇头,凤眸之中带着慈和之色,登时开口道。
“你父亲疼宠你都来不及,哪里会动怒呢?不过轮不上他取字,心下失望也是定然。”
俞蕴之自然清楚父亲对她极为疼宠,不过若是还等到父亲为她取字的话,那‘如玉’二字也便逃不开了。如此的话,想必那枚藤花紫玉佩上便会再度刻上玉字,到时若是被水安玉钻了空子,事情便有些不妙。即便后来俞蕴之能与楚尧辩解一番,终究显得太过刻意,反倒落了下乘。
因着如此,俞蕴之便只得让祖父取字了。
见着女儿如玉的小脸儿上现出黯然之色,苏氏也不由有些心疼,登时娥眉微蹙,开口问了一句。
“那祖父给蕴之起的什么字呢?”
听得苏氏问话,俞蕴之方才回过神来,轻声答道。
“祖父为女儿取了一个单字,便是璞字。”
“咦?你父亲昨日也与为娘商量了一番,欲要给你起字如玉,没想到公公也是与你父亲心意相通,把咱们蕴之看成是美玉呢!”
苏氏言语之中的打趣之意,让俞蕴之不由红了双颊,好一会子方才平复情绪,随即面上挂着一丝踌躇之色,嗫嚅着开口道。
“母亲,半月之后正是初一,女儿想要入万安寺中还愿,如此方才能够表明对菩萨的心诚之意。”
听得俞蕴之欲要前去万安寺,苏氏眉头先是一紧,而后复又舒展开来,略微叹息一声,道。
“去一趟万安寺也好,省的那起子奴仆胆敢在背后饶舌,编排你的不是!”
苏氏即便处于病中,亦是秦国公府的长媳,整个儿公府的后院儿便尽数掌控在苏氏手中,府中闹的沸沸扬扬的讹传,苏氏自然有所耳闻。
那起子奴仆还真是不知好歹,秦国公府乃是他们的衣食父母、身家性命,这些腌臜人居然胆敢编排主子,一个个着实是好大的胆子!还有蕴之身畔的那个忍冬,也真真是个吃里扒外的,若是再留在璇玑阁中,日后想必也会生出祸事。
如此一思量,苏氏面上登时便现出一丝冷意,正色开口道。
“蕴之,那个忍冬便打杀了罢,也省的再留在府中碍眼。”
知晓苏氏是动了真怒,俞蕴之也并未打算违拗母亲的意思,登时便恭顺的微微颔首,算是应承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