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弟今日怎的有空入宫?”
楚尧面上带着一丝笑意,但若是仔细一瞧,便可清楚这丝笑意未曾到达眼底,俞蕴之瞧着楚尧这幅笑面虎模样,心下着实觉得无趣的紧,偏生碍于这厮的身份,又不好当面落他颜面,只得在一旁默然浅笑,作壁上观。
楚孟生怕楚尧因着他的缘故,而误会俞蕴之,所以此刻指着辛夷手中还未展开的卷轴,道:“这幅颍川山水图先前在王府之中失窃,后来不知为何,贵妃娘娘寻着了,臣弟得知消息,这才欲要入宫将画作取回王府。”
听得此言,楚尧微微颔首,开口说道:“皇弟画技极为高超,想必这幅颍川山水图也是精妙绝伦,莫不如将这幅画转赠给为兄如何?在未央宫中,即便贼人有天大的胆子,都不敢出手。”
楚尧此刻如此开口,楚孟又哪里能推拒?只得点头应了一声。因着外臣不好在后宫之中多留,楚孟便开口告辞,这厮将将离去,楚尧眉眼处便现出几分冷意,讥讽道:“这幅颍川山水图为何会在爱妃宫中?难不成真真是巧合?”
俞蕴之清楚楚尧不会相信与她,所以即便再解释也是徒劳,便淡淡道:“臣妾不知。”
“爱妃怎会不知?若是真不知晓的话,又怎能将此事告诉献王?”
俞蕴之眸光低垂,抿唇不语。
瞧见此番情景,楚尧心头更为愠怒,抬手钳住俞蕴之细白的皓腕,逼着俞蕴之抬眼儿看着他。楚尧素来力道不小,此刻俞蕴之左腕疼的厉害,蹙着眉开口道:“陛下可否轻些,臣妾有些受不住了。”
一旁候着的辛夷将崇文帝面上隐隐现出的狰狞之色收入眼底,心下颇为忧虑,想要上前阻止,却对上的俞蕴之的眸光,瞧见主子缓缓摇头,她只得咬唇忍耐。
听得俞蕴之此言,楚尧微微怔楞了一瞬,手上的力道的确减小了三分,便连心头的火气都不由一滞,冷声开口:“爱妃为何不作答?”
“既然陛下已然疑心于臣妾,即便蕴之再是耗费唇舌,又有何用处?左不过是巧言令色罢了。臣妾不屑于辩驳,陛下若是想清楚事实如何,即可自己探查,如此倒是能还了臣妾清白!”
此刻俞蕴之刻意如此开口,便是为了逼楚尧出手,楚尧手底下有一起子暗卫,一个个皆是颇有手段的,如果派出这些暗卫探查这颍川山水图一事,想必定然能揪住齐太妃的把柄,届时便可水落石出了。
“好好好!既然你让朕探查,又有何不可?只希望爱妃莫要后悔。”
俞蕴之微微抬眼,凤眸之中平静无波:“臣妾无愧于心,为何要后悔?”
她原本便是颇为傲气的脾性,先前便因着楚尧是非不分的举动冷了心,此刻这是楚尧最后一次机会,若是这厮真真寻不出什么端倪,且认定了她俞蕴之是一个yín_wádàng_fù的话,想必他们夫妻二人日后便只能相敬如宾了。
楚尧离去之时,没有忘记将那副颍川山水图给带走,等到楚尧的身影消失在关雎宫之后,俞蕴之揉按了一会子被这厮紧紧攥住的手腕,冲着辛夷吩咐一句:“去给四叔传消息,言道药人之事,此刻是该停了,否则被人抓住把柄,之于秦国公府的名声亦是有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