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太后抿了抿唇,压抑住自己胸臆之中的愠怒,冲着楚尧淡淡开口道:“陛下,先前哀家入宫之前曾经听闻,皇贵妃寝殿之中藏了一个歹人,虽说未过多久就被陛下发觉了,但到底生出了什么事情,旁人也不清楚。..”
之于安太后的言外之意,楚尧自然清楚的很,无非便是怀疑蕴之的清白。这段时日里头,楚尧听得类似的言论也算不得少,此刻眉眼处自然带了几分不耐之色,接口道:“母后不必过分忧心,蕴之当时反应极快,不惜自损护着清白,自然未曾生出什么事端。”
楚尧字里行间对俞蕴之都极为维护,此番态度让安太后心中更是愤怒,偏生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在安太后眼中,楚尧已经是无药可救,若非眼下朝堂之上的形势算不得好,那皇位换一个人坐也是极好的。
“罢了,既然圣人心意已决,哀家说什么都并无用处,眼下皇贵妃还处于昏迷之中,宫中诸事冗杂,陛下还是提拔提拔玉美人,好歹玉美人也为陛下产下了大皇子,一个美人的位分,到底是有些低了。”
唇畔勾起一丝讽笑,楚尧抬手在四方桌上轻叩着,想起齐松玉先前生出了捉奸之事,真真让人厌恶至极。
“美人的位分低了?玉美人不过只是小小主簿之女,先前还在禁宫之中屡屡生出事端,朕未曾将她贬入冷宫已然算是不错了,眼下再提她的位分,朕真真不愿。”
“那让皇贵妃在禁宫之中一家独大,到底也是有些不妥,哀家已然听说了,圣人将军中事物大半儿交到了俞瞻手中,如此看来,秦国公府的势力比往日还要大上许多。朝堂之上无出其右者,难不成在禁宫之中也是如此?”
安太后希望能够趁着俞蕴之昏迷之际,将齐松玉给提拔上来,齐氏好歹也产下的符崖,若是将来符崖能够封为太子,俞蕴之一个未曾产下娃儿的妃嫔,自然是远远及不上的。
之于安太后的心思,楚尧半点儿也不愿深想,此刻便耐着性子答了一句:“母后放心,朕心中自有计较。”
话落,楚尧径直自八仙椅上起身,冲着安太后一拱手,复又道:“朕思及御书房之中还积压了不少奏折,因着其中大多与琼州的战事有关,自是不好耽搁,便先告退了。”
闻声,安太后恨得银牙紧咬,但也未曾多加阻拦,毕竟如今俞蕴之正处于昏迷之中,只要让这贱妇再也醒不过来,即便齐松玉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美人,倒也并无大碍。
思及此处,安太后望着楚尧挺拔的背影,略有些浑浊的凤眸之中划过一丝阴狠之色,只可惜楚尧背对着安太后,未曾发觉此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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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蕴之处于昏迷之际,宫外善宝阁之中倒是发生了一件儿好事儿,也不知到底因何缘故,哑妇近来的精神已然好了不少,对于年轻时发生的事情也想起了不少。眼下辛夷已然断定,哑妇定然是安太后的庶出妹妹,当年名为安荇雁的那名二姑娘。
当年事因着时间有些久远,所以知晓的人也并不很多,不过秦国公府之中也有不少探子,当年在安太后产下皇子之时,便派人查探过这位贵妃娘娘,只消当年还是贵妃的安太后出身不好,不过是县丞之女罢了,但因着容色娇美,所以也得了明帝的**幸。
记得安太后将将受**之后,便将二姑娘安荇雁接入禁宫之中,据说这位二姑娘模样生的与安太后极为相似,只是更添几分清丽。不过不知因何缘故,在安太后产下大皇子楚尧之前,这位二姑娘忽的害了急症,还未曾等到太医诊治,便径直去了。
如今想想,说不准当年便是安太后刻意使出来金蝉脱壳之计,刻意将安荇雁这女子的存在在禁宫之中抹除。不过若事实真相真是如此的话,那安太后为何如此大费周章,何不径直将安荇雁斩杀了?
毕竟事情若是败露的话,安太后落得一个手段狠辣的名声,之于她当年的处境也是有些不利的。辛夷想不明了其中关窍,偏生主子还陷入昏迷之中,虽说脉象平稳,但却并无清醒的意思,让辛夷真真急切的很。
辛夷现下还不知晓,俞蕴之实际上已然醒来,只不过她想要知晓对她出手的主谋到底是何人,使之放下戒心,这才佯作昏迷。这段时日之中,俞蕴之不是没想过将自己清醒一事告知辛夷,偏生楚尧因着对她太过担忧,无事之时便派了不少宫人守在关雎宫寝殿之内,让俞蕴之也无法寻着时机开口。
好在安太后也并非什么耐心之人,回宫不到三日,便急冲冲的想要对俞蕴之下手。
这日午时将过,安太后便带着程嬷嬷来到了关雎宫寝殿之内,辛夷一见着安太后,秀眉便不由微微一蹙,她清楚安太后素来对主子心存芥蒂,此刻来到关雎宫之内,恐怕不带什么好意才是。
“奴婢给太后娘娘请安。”
听得辛夷的声音,安太后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也未曾让辛夷起身,径直开口问了一句:“你家主子现下如何了?”
“回太后娘娘的话,主子如今仍未醒来,但参汤还能用下,应该并无大碍罢。”
闻声,安太后漫不经心的微微颔首,冲着辛夷摆摆手,道:“此处不必你伺候了,便先退下罢。”
之于安太后的吩咐,辛夷自然是极为不愿的,便硬着头皮开口道:“太后娘娘,先前因着关雎宫中生出事端,所以奴婢得了陛下的吩咐,须得寸步不离的守在皇贵妃身畔,还望太后娘娘莫要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