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有种被捉了个现行的心虚感,讨好地往他身边踱去,没待他问罪,便恶人先告状,“你说你窜得也忒快了些,方才跑哪里去了,也不等等我!”
九渊阴阳怪气哼了一声,我适才想起九渊与帝君乃是死对头,此番脸色定是怪我与他走得太近,连忙证明清白,“方才你走得太快,我追错了路,不想追来了魔界,幸得帝君为我引路,不然肯定入那妖魔之腹。”
苍天可鉴,除却帝君引路,本仙子说的句句属实。
九渊听罢脸色果然好转,凉飕飕看我一眼,“平日里与你道的经法,今日才知晓作用?”
我讪讪干笑两声,不敢告诉他那些经法全让我给喂狗吃了。
九渊随手赏了那小贩一锭银子,我喜滋滋插上那条尾巴,但听他讥讽一笑,“赤炎帝君好本事!拐了朕的仙宠,又趁朕不备千辛万苦施了结界,引她来魔界,不知帝君此番意欲何为?”
帝君淡淡一笑,“天帝也不错,这么快便破了本君的隐障,追到了魔界,颇有当年乃父之风。”
一句话将彼此辈份拉开,如此倒是一场叔侄斗嘴的好戏,本仙子站了开来,颇有兴致地看向九渊。
但见他面无表情,声冷如霜,“父神之风,朕自叹弗如,倒是帝君拐了朕的仙宠往魔界跑,不知算不算是为老不尊呢?”
一席话又将辈份四两拨千斤般拨了回去,几日不曾与九渊斗嘴,不想他已毒舌如斯。
帝君声音甚是和煦,“本君与阿箩一见如故,视为知己,何来拐跑一说?”
“阿箩?知己?”九渊面无表情重复一遍,冰冷的眼神如刀子般削向我的脸,“朕倒不知,二位竟熟悉至此。”
“是呀,方才我差点被赤染花吸了精血,幸得帝君提醒,如此,算得上紫箩半个恩人。”我与他道。
“赤染?不知帝君何时这般好心,竟舍得救一只仙宠?”
帝君低头一笑,“天帝既舍得渡半身修为,本君不过提点一句,实乃举手之劳。”
九渊身子一僵,冷笑道,“帝君对朕的事,倒是清楚得很。”
帝君温和的眸子转向我,“本君只是对阿箩比较感兴趣。”
“如此说来,倒要弗了帝君的好意,”九渊将身子挡在我面前,低声叱道,“紫箩,随朕回天宫。”
说罢,招来一朵七彩祥云,携了我欲走。
但听赤炎帝君在身后慢悠悠道,“听闻近日魔尊妖元泻出,魔气大盛,是虚是实,尚且不知,天帝贵为六界至尊,心怀天下,既来了魔界,何不打探一番再走?”
九渊面沉如水,“帝君莫不是在诓朕,魔尊冽赤被困于无垠之境,上有父神天魂封印,下有上古神龙镇压,岂是那般能轻易脱困?”
帝君摇摇头,“十万年前本君耗尽一身修为将魔尊重创,盘古兄长自毁天魂将其封印,此封印原是无坚不摧,可千年前神龙像却无故被毁,致封印产生了裂痕,魔尊妖元得以泻出,若魔尊当真从裂痕泻出妖元,恐怕破除封印之日不远,一旦魔尊破印而出,三界便是生灵涂炭。天帝贵为六界之首,当知其厉害。”
妖元,亦可谓之元神。将一半元神分出,此物可实化,也可虚化,行踪难觅,最是令人头疼。
但见九渊面沉如水,皱着眉头犹豫一番,语气颇不爽利,“帝君对魔界之事倒是颇为上心。”
“本君不过是心系六界安危罢了。”
“如此说来,倒是多谢帝君提醒了。”
帝君毫不谦虚地点点头。
九渊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招手挥走云彩,“既然如此,朕自当要亲自去探一番虚实。”说罢牵着我往那黑洞洞的魔宫走去。
身后的帝君提步跟了上来,一派谦和道,“说来那魔尊冽赤昔年与我颇有些渊源,本君倒也应该一并同行,助上一把绵力。”
九渊顿了顿,转身吩咐我道,“你且跟紧了,莫被那豺狼叼了去。”
我呲鼻,本仙子堂堂蛟龙,难不成还怕它一只小小豺狼,九渊此番倒是多虑了。
越往魔界去,魔气越发噬体,九渊捏了个诀护住我仙根。这二人倒是顶有默契地掩去周身仙气,九渊素来与帝君不合,遂闷着声走在前头,而帝君好似对一切漠不关心,温温润润地走在后头。
昏暗如魔界,阴冷如魔界,那暗处一双双绿幽幽的眼睛令本仙子后背发凉,前方九渊一声不吭地闷头走,后面帝君一派悠闲地尾随。
如此走了许久,我终于闲得无聊,便试图与他搭讪,“那劳什子的魔尊当真如斯厉害?”
九渊依然冷酷,不作理会。
话唠如本仙子,再接再厉,“我们此番,可是要去替天行道,将魔尊彻底封杀?”
九渊依旧不予理会。
倒是后头的帝君十分耐心,“阿箩此法倒是一劳永逸,不过此番前去,不为封杀,乃是加固封印。”
“这是为何?”我大惑,魔尊乃天界至敌,若是能一举将其击杀,何乐而不为?
但听帝君道:“阿箩有所不知,这魔尊乃天地初开,万物混沌之初衍生,身负三界至纯魔力,上古神魔大战,其以一人之力便斩了天界数千兵将,其力不容小觑。昔年我与盘古耗尽修为也不过将其封印,要想诛之,恐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魔物当真厉害如斯,那我这等修为的小仙一旦撞上,岂不是只能等死?
想罢我又往九渊身边挪了挪,他身形顿了顿,斜睨了我一眼:“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