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长安,倾歌才知墨子央竟然是这魏国的少年丞相,而离情早已帮她安排好了一切。
来这丞相府,转眼已过了一月有余,关于卷轴的事还未查清楚,却是惹来了一身与她本是无关的麻烦。
倾歌心中有些着急,便也没去在意身后的事,正准备打开自己房门的时候,却是……
“倾歌,你倒是好样的,敢偷我东西。”
一声怒吼从身后传来,那停留在门上的手一怔,还未把门推开,这手的主人却是被人从背后猛的一推,头撞开了门,狠狠的向放在门前的木桌撞去,头磕破桌角,鲜血扎眼。
摇晃了下头,让晕眩感消失,倾歌瞧着眼前她分外熟悉的场景。一张木凳,一张床,一个矮小的木柜,还有现在她撞向的木桌,充斥在这狭隘的房中,简陋到让人不敢相信这会是丞相府里丫鬟的房间。
倾歌手支撑起身子,踉跄的站了起来,额头上传来的疼痛感,心中不由划过一丝嘲讽。转过身子,日照下,额头上的伤口正挂着血珠,分外的碍眼。
当初进府的时候,是借由着离情帮她伪造的玉娘远方侄女的身份,来到墨子央身边做他的侍女。却不曾想到,这玉娘是墨子央的乳娘,和如今丞相府里一把手的林管婆向来交恶,现在玉娘出府安享晚年了,这林管婆只得把她对玉娘的怒气,通通转到她身上来。
而她,为了能留在这丞相府,探取龙渊卷轴。也只得认了,吃尽这哑巴亏。
倾歌瞧着那面带刻薄的人,林管婆的背后还站着几个与她一样张扬舞爪的丫鬟,此刻也是像看着一出好戏的看着自己。嘴角略勾,带着讽刺:“林管婆,没想到你也爱玩背后偷袭。”
“倾歌,偷了我的东西,还这般嚣张!”林管婆抬着头,像极了高傲的主子瞧着那不入眼的野狗一般。
“偷?”倾歌眉目一凝,瞧着林管婆后头走出一丫鬟,手中摇晃着一根翡翠玉簪,遂又看向那面目嚣张之人,便也猜出了大概,不禁心下觉得好笑。这林管婆怕是前几次让她在这寒冬腊月手洗衣服,又故意给她寻事,让她赶不上时间吃饭,却看她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心下便就弄出这场老戏码,嫁祸。
“林管婆,这簪子在你背后丫鬟手上,你若硬要说是我拿的,那倾歌即便有万千张嘴,也是没用的,你说这,是不?”倾歌微微垂下头道。心中不停的提醒着自己,绝不能出任何差池,现在她不过是这丞相府的侍女。
可话语刚落,一阵凌厉的掌风便就速速呼啸而来,啪的一声,与这空中不由有些惨烈。
那挥掌下来的力度之重,倾歌头狠狠的甩向一边,左脸颊上传来的疼痛感,鲜红的五指突兀的绽放其中,嘴中那一腥味充斥喉咙。心下更是一紧,目光一沉。
“林管婆,你这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就上来一掌,莫不是做贼心虚了?”转回头去,倾歌目光死死的盯着那双细长的眸子。
“做贼心虚?这簪子就是从你房间里搜出来的,这可是有目共睹。”林管婆得意一笑,无辜的摊了摊手。
“有目共睹?”倾歌轻呵出声,目光扫过林管婆身后那一群自也挂着得意笑容看着她的人。这可真是有目共睹的可以,唇带嘲讽道:“林管婆,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倾歌便是有苦也难说。”
嘶~
头发被人狠狠的揪在手中,拉扯着头皮,钻心的疼痛。
倾歌目光狠狠的看向此刻面前那张狰狞的面容,头发被人拽在手中,门敞开着,那寒冷的冬风刮入房中,鲜红的指印在这寒冬腊月中越发显的冷冽至极。
“倾歌,虽然你是丞相的侍女又如何,这府上可是我林管婆再管,即便我打你,扯你,可又有人会说什么。”林管婆瞧着眼前宛如是只蚂蚁由她玩弄之人,心中不由想起那早已出府的玉娘,拽着倾歌头发的力道越发的重,眉眼一挑,自是得意。她玩不来玉娘,可她的侄女现如今可是任她揉捏。
瞧着那狠狠瞪着她的人,眉眼间的得意,倾歌自也看在眼里,嘴角一勾,目光向那群明显为虎作伥的丫鬟看去:“林管婆,你是管婆,那些人当然不会说什么了。”
“好一个嘴刁的丫头,来人给我拎三桶井水来!”林管婆恶狠狠的对身后的人甩口道。
那一张刻薄的面容上,阴狠越发的明显。倾歌自也不去在意,她连死亡谷都不怕,又何惧这人的刁难。
三桶水已拿来,林管婆手一松,倾歌便是惯性的朝着后面退了两步,目光瞥向那三桶水,眼中皆是淡然。
“倾歌,你偷了我的东西,还抵赖,我身为这丞相府的管婆,若不好好管教你一下,这非得让府上的下人,一个个没了规矩,来人,给我泼过去。”林管婆手一挥,眼角处的得意带着一抹嗜血的光辉。
一个身着黄色衣服的女子从林管婆身后走了出来,挂着与林管婆有着七分相似的笑容,手提起放在地上的水桶,毫不留情的向倾歌泼去。哗啦啦,一桶一桶的水接二连三泼向倾歌,发丝,衣袖,衣摆正滴答滴答不停的滴落水珠,滴答声在这风声中显得尤其刺耳,突兀。
现已是寒冬腊月,呼啸的风吹入房中,拍打着倾歌瘦弱的身躯,单薄的衣裳早已贴合肌肤,丝毫没有抵御寒风的能力。本是头亮丽的乌发,此刻却像失了光彩的明月,兀自狼狈的紧贴秀背。发丝顺着脸颊正不停的滴水,连那睫毛上也染上些许的水珠。
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