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儿醒来已是半夜,周围黑漆一片,从上到下听不到一点动静。
她觉得眼睛隐隐作痛,伸手一摸发现竟然流泪了。她知道是因为戴隐形眼镜太久的缘故,即使最高品质的隐形眼镜也无法完全避免对眼睛的伤害,关于这一点医生警告过她。
她半坐而起,伸手摸索着开亮床头灯,在泪眼朦胧中翻动床头柜的抽屉找纸巾, 当摸到一件东西后,她蓦然停住。
拿出来一看,原来是她用过的那副茶色眼镜。怎么会在这里?林溪儿的心里感到几分诧异,她一直以为当初宫齐抢走眼镜后会随手扔掉。没想到,眼镜会被他保存完好地放在这个柜子的抽屉里。
眼睛痛痒得实在难受,林溪儿顾不上猜想太多,她抓住眼镜就急步冲进卫生间。林溪儿洗净手后,立刻把戴了两天的隐形眼镜从眼眶里卸下,顿时感觉双眼轻松舒服了许多。她把卸下来的隐形眼镜扔进马桶里用水冲走,对着镜子照了一会儿,戴上宽大的茶色眼镜挡住一双绿眸,同时也将苍白失血的脸色掩盖。
当林溪儿准备走的时候,被床边那张红色长凳上放着的一个纸袋吸引住目光,她好奇地打开纸袋,却见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几件女装。
这不是我的衣服吗?怎么会在这里?应该是宫齐从辛欣那里拿过来的。
林溪儿从似乎从中觉察到她与宫齐的关系还有一丝生机。迟疑了一会后,她转回浴室里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才出来。
“走了?” 一道冷幽的声音响起。
林溪儿差一点就惊叫出来!为了把这声惊呼硬压下去,辛苦得她浑身血液倒流,五脏六腑随乾坤易位,即时满额冷汗,面青唇白。
这时,原本昏暗的办公室突然亮起一道光,办公桌后面的暗处伸出一只手,搬动台灯,把方向调整成灯光直射林溪儿的脸上。
林溪儿怔怔地看着那张背对着自己的大班椅,薄薄的双唇微微颤动,“嗯!”
“就这样落荒而逃?”宫齐站起,缓缓向她走了过来嘴角微勾,邪肆狷狂。
“什么?”林溪儿反问。
“难道你没有要解释的吗?”宫齐走到离她一步之距,站住。他修长的身形造成长长的阴影,冰冷地压过来。
“解释?”林溪儿轻笑一声,“你会相信吗?”
“不会!”宫齐神色冷淡。
“那就没什么好解释的,正如你所想那样,我本来就是贪婪金钱的俗物。”林溪儿希望自己能不着痕迹地回避他的问题。
宫齐俯下身来,把整张脸压过来,呼吸就喷在她的脸上,语气轻蔑:“要明白你之所以可以站在这里,与你贪不贪钱无关,而是因为我选择了你。”
林溪儿深呼吸一口气,说:“既然是这样,你为何要大发雷霆?关于炒股这件事,我也从来没有刻意隐瞒过。”
“钱本无功过,功过在人为。你想多赚钱,没有错。”宫齐的声音里隐隐带着厌憎, “但是可不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是香港证劵业内数一数二的金牌经纪——江竞泰亲自帮你操盘?”
林溪儿不可抑止地瑟缩一下,想要后退,却被宫齐伸手扣住下巴,硬生生地把脸扳过来,他的指端很用力,捏得她很疼。
宫齐继续暴风骤雨般的审问:“不要告诉我,每天经手上亿资金的江竞泰会看上你赌马赢的区区 万港币,这样的小户由他手下打发都绰绰有余。”
林溪儿努力克制住胆怯,狡辩道:“或者他想通过我,钓你这条大鱼呢?”
“是吗?”宫齐斜挑嘴角,目光带着不屑和鄙夷,似笑非笑道: “一个金牌经纪会傻到以为我察觉不出他一直都担当陈康的股市马前卒?他们合谋精心设计出一个以退为进的商业阴谋,搞得盈佳房产风声鹤唳,散户哭爹叫妈的凄惨行情,再派人分散大量暗购盈佳房产股票。”
林溪儿挣扎着,极力挣扎着解释,“当初,我到这家证劵行开户,是一位好朋友介绍过去的,他们非常热情地接待了我。至于这里又有着多少阴谋阳谋,怎样风云诡异,我真的一点都不知情,就算你现在讲给我听,我都是满头雾水不知天地。如果你认为我利用过什么内幕消息,有损害到公司利益,大可以报警,直接送我到icac或者商业罪案调查科喝咖啡。”
宫齐突然一下子将她挥开,“到icac喝咖啡,你还没够格!政府公务员之外,陈康大鳄之流才有机会进去喝咖啡,否则icac会被骂在浪费纳税人的钱。对陈康,一就放他一马,一就穷追猛打。很明显地,现今已势成骑虎,注定姓陈的气数将尽,我非要他一败涂地不可了。”宫齐说着说着,额角竟然有青筋暴起,他咬牙切齿的声音真是可怕: “你最好,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否则……”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无从分辩。”林溪儿突然表现出服软的态度,微微抿起的嘴角则露出了坚毅。
“这份自知,来得并不太迟!”宫齐对她的态度突然转变感到有些纳闷。
林溪儿想在这盘无可挽回的败棋中,她还能不能为自己的安危捞住一点保票。于是她再次解释:“确实是通过朋友介绍认识的江竞泰,因为对盈佳房产的项目前景非常有信心,加上自己也有一定了解,所以第一次入市就满仓买进了盈佳房产。至于后面那些进进出出的具体操作,是授权给江竞泰管理之后的事情。我只是看收益,完全不了解过程,更不清楚他有没有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