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初的最初,那对于维克多来说似乎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其实现在的维克多年龄并不算大,对比起产生意识已经千年的尤莱亚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子罢了,但每当母亲忌日他去祭拜时,总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似乎母亲的存在对于他来说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在阿斯兰亚帝国中,皇帝只能有一个皇后,其他与皇帝有关系的女人统统称为情人,而她的母亲正是当今皇帝众多情人中的其中一位。
在他的母亲在世时,时常教导维克多要知书达理,心胸宽广,以德待人,并且要用赞美的目光与宽容的心态面对这个世界。
很可惜这些教导被维克多连同他母亲的遗体一同扔进了坟墓。
要想在这个吃人的皇室中活下来,宽容善良等等的美德完全是应该摒弃的东西,人心是何其的诡谲多变,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跌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人性本恶,所以才要用礼乐规范之。
等到他成功的在这个恶心的皇室中活下来,并且稳坐公爵宝座时,维克多发现自己早就变得面目全非了。
人性这种东西,看多了也就那样,维克多接触过太多对他不怀好意的人,他从刚开始的张皇失措疲于应对到现在的淡定从容云淡风轻,期间经历过什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对于人类所想的,他只要按照那个人所做的一切事情,再加以推测猜想,抓住了那条轨迹线,那个人的*与渴求也就昭然若揭了。
他舍弃了母亲教导给他的美好品质,最后成功的在这个皇室中活了下来。
阿斯兰亚帝国的皇帝其实并不只有五个孩子,有许多的孩子都夭折在了母亲的肚子中,还有的则是死在了女人与女人之间的争斗里。
他之前荣宠一时的母亲,就是因为这些品质败了下来,最后只能落到一个被皇帝厌恶,葬礼从简的下场。
他看着尤莱亚面无表情的脸,就算眼前这个女人再漂亮,不服从他的人也只能是被他除去,至于她是死在他自己设计的阴谋中,还是死在和他的那群情人的争斗中,这都要看他的心情。
这并不是自大,维克多用这些方法已经除掉过很多的女人了。
来到维克多公爵府中的女人,他可以将她们捧到天上去,也可以在下一秒让她们连尘埃都不如。
公爵大人的脸上依旧是带着看似明媚的笑容,他嘴角微勾,双眸弯成了月牙状,托这张好看的脸皮的福,此时的维克多就如同画中走出来的人一样好看精致。
就算维克多笑得眉眼弯弯十分优雅,但对人类恶意一向敏感的尤莱亚还是发现了隐藏在那笑容背后的森冷与讥讽。
眼前的这个矮子已经对她起了杀意,这是尤莱亚唯一可以肯定的。
在察觉到维克多的恶意的一瞬间,黑发少女的右手微不可查的动了动,她条件反射的想将眼前这个言语和神情都高傲得不可一世的矮子头颅拧下来,但想到了贺拉斯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殴打维克多公爵的话,尤莱亚还是按耐住内心的烦躁,将心中的杀意压了下来。
很明显干翻一个矮子对于尤莱亚来说并没有什么愉悦或者是成就感,站在她对面的维克多丝毫没有感受到黑发少女微不可查的杀意,那个被阿加曼国畏惧的战神此时依旧是表情淡漠,纯黑色的眸子中平淡无波,她的眼珠微微向下移,很好的表达了对维克多身高的蔑视。
她想不明白维克多为什么会对她产生恶意,人类就是这样,一言不合就会对对面的人产生杀机,他们会将所有腐烂肮脏的恶念与敌意埋藏在内心深处,表面上依旧是挂着优雅从容的微笑,他们穿着华美的服饰,拿着高脚酒杯与你相互触碰,言语间极尽亲热之意,但在转身之后只留下了冰冷的杀机。
根据在阿加曼国与人相处的经验,尤莱亚知道应该是自己的话触怒了眼前这个小小只的公爵大人。
与人类相处就是麻烦,明明说的是实话都会被人记恨。
她很清楚的记得之前贺拉斯带着她去见那些所谓的贵族淑女时,有一位少女在滔滔不绝的炫耀夸赞着她花了多少多少钱做的裙子,上面繁复的镶嵌着圆润的珍珠,粉色的蕾丝显得这件裙子十分的少女,不过尤莱亚在看了一眼之后,对着走过来向她炫耀的少女说了一句——
“你的裙子其实真的挺丑。”
她发誓这是她的真心话,结果到了后来她被一大波的妹子所记恨了。
简而言之,尤莱亚和维克多的第一次见面极为不美好,黑发少女面无表情内心烦躁,金发少年笑意盈盈却充满了恶意,两个人对对方的第一印象简直是糟糕透顶。
尤莱亚不喜欢维克多这种表面和善内心阴险的小人,而维克多对尤莱亚这种不了解局势盲目自大的愚蠢之人也极为不喜。
一高一矮的两个人对视了许久,尤莱亚淡淡开口,“矮子,你为什么说我被遗弃了?”
“……你叫我什么?”维克多此时觉得头上的青筋直跳,虽然之前他也遇见过一些让他感到厌恶的女人,但还真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像尤莱亚一样把他气得想现在就干掉这个人。
“原来你还是一个聋子。”黑发少女丝毫不在意维克多喷火的双眼,相反她觉得维克多现在这幅生气的样子挺漂亮的,那双深紫色的双眸中不再似之前看到的干涸冰冷,而是充满了活力与生机。
不过就算她觉得维克多生气的样子很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