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析没有吭声。
“你身上凝结了很重的阴气,所以刚才我把手放在你额头时,你才会感到特别难受。”吐出青草,骆柯没有看他,目光幽幽的,凝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淡淡地说,“我祖爷爷是道士,我们家世代驱鬼除魔,天生能看到某些不干净的东西。
我从懂事开始,就学习怎么捉鬼。还记得那天晚上的雾吗?我看到了……雾中的东西我也看到了,是我把他赶走的。”
叶析下意识攥紧双手,脸色发白。
“雾,其实是亡者的怨气。
许多徘徊在幽冥界的怨灵,出现的时候,就会伴随着雾气弥漫,那都是它们的怨念。”骆柯的神情很温和,带着丝丝怜悯,“玩镜子游戏的时候,那个女鬼的出现,我就觉得很不安。它的目标毫无疑问是你,所以,我才会把坠子借给你戴。”
他摘下挂在颈子上的玉坠,细细摩挲,“道家称红玉髓为‘第三只眼’,代表月亮和水,认为它可以通灵.
古罗马人也认为它化煞辟邪,可保平安。
这块莲花坠更不是普通的玉坠,天师道创始人张道陵曾用灵力为它加持封印,所以它的确具有驱邪除魔的威力。
那天夜里,那只鬼来找你,我本来以为凭着这块莲花坠,能挡住它,谁知道不行……”
叶析吃惊地望着他。
骆柯点了下头,“那次也是我出手把它打跑的,本来可以收服它,谁知道突然有东西把它救走了,你一无所知,是因为我用安魂咒让你睡着了,”
他顿了下,语气更加凝重,“叶析,这件事很严重,它昨夜出现的时候,已经不只是鬼魅,还有食人花附体,如果不是怨念极深的恶灵,是不可能被附体的,不达目的它绝不会罢休。
你告诉我,那两只鬼是谁?你和俞允怎么得罪它们了?”
叶析为难地望着他,心思辗转,话到唇边,又咽了回去。
“知道真相,我才能帮你。”骆柯语气里满是自嘲,“我也讨厌麻烦,可这已经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问题,被食人花附体的恶灵必须除掉,否则还会死很多人。”
“……”
“嗳……”骆柯没再劝他,只是眼神寂寥,像黎明前黯淡的天空,慢慢开口,唇角勾起一点笑,冷冷的,又带着点忧郁,“不想说就算了,也许我的本事根本制服不了它。
可我总得试试,谁叫我是天师传人呢?总不能看着妖孽横行害人吧。”
听他自厌的语气,叶析不免怔忡,迟疑不决。
骆柯此时的表情很奇怪,眼神凝郁,似乎沉寂很多无法言喻的悲凉和无奈。
叶析迟疑着,慢慢开口:“不要把我说的话告诉别人。”
“唔。”骆柯答得漫不经心。
但叶析本能地相信他,甚至毫不怀疑,低声问:“你,听说过叶慕青吗?”
骆柯困惑地皱了会儿眉,恍然大悟:“是演《神女》的那个明星吗?”
《神女》是十几年前一部很火的影片,时至今日,偶尔也会在电视上重播。
“她是我母亲。”叶析苦笑。
骆柯半是诧异,半是饶有兴味地瞅着他,眼睛一眨也不眨。
叶析别开脸,沮丧地嘀咕:“不用看了,我知道自己跟她长得不像……”
如果不是最近发生太多不好的事情,骆柯几乎要因为他的表情而爆笑了,实在太喜感了。
一旦下定决心说出来,叶析心里反而轻松很多。
叶慕青是有名的美女,之所以在众多追求者中,选择嫁给叶析的父亲,就是看中他的地位和权势,能最大限度满足她种种奢侈的*。
对这一点,叶慕青从不避讳。
她不是个坏女人,但的确是个很自私的人,她唯一爱的人,只有她自己,随心所欲地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却从不愿意为别人承担任何责任,做出任何付出。
叶析的出生,是为了奠定她某夫人的地位,除此没有任何意义。
她不爱儿子,也不爱丈夫,享受着被众多男人追逐呵护的快乐,要了很多的爱,却从不懂得珍惜。
“……我不喜欢她,从小就不喜欢……”叶析喃喃诉说着,“她常常和父亲吵架,总是打扮得花枝招展出去寻欢作乐,很少跟我说话,也不在乎我干什么……”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竭力用冷静的声音说,“而我父亲呢?他一心专注在事业上,对家人漠不关心。结婚后母亲淡出了演艺圈,在艺术学院做老师。
两年前七月八日那天晚上,难得一家人一起吃顿饭,可吃到一半父母又吵起来,还吵得特别凶。
父亲指责母亲私生活不检点、影响他名誉什么的,母亲则责怪父亲只要事业不要家庭,嫁给他跟守活寡没差别……”
叶析嗓子有点嘶哑,渐渐说不下去,亲口说出这些难以启齿的“家丑”,让他觉得很尴尬。
这些事,即使是对俞允,他也从没提过。
骆柯抬眼看着他的时候,正对上叶析有点哀戚的笑容,略带嘶哑的声音钻入耳中,像有什么丝丝絮絮的东西慢慢拥堵住胸口,闷闷地令人不舒服。
犹如经过一个世纪般漫长的静寂,叶析才缓缓地再开口,“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哥哥也是演员,新接了个剧本,用过晚饭后,他就在书房里跟母亲谈表演的事。
哥哥出来后,说母亲还在里面看书,叫保姆君姐给母亲送杯牛奶。可君姐送去的时候,母亲又发脾气不许人进去打扰。
我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