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旗军一路激斗,一路挺进,城头被破之后,一小股日军早已经从西门逃出了汉城,直奔仁川港口而去。而很迅速的,黑旗军将士们也突进到了日本大使馆前。
日本大使馆是日军在朝鲜的临时作战指挥部。最后几百名弹尽粮绝的日本官兵,将大门堵得死死,瞧情况,仍然是没有放弃抗争的打算,或者是在做最后的困兽犹斗吧。
黑旗军二旅除了四团及死去和受伤的士兵外,几乎全部的士兵都会师到这里。从军官到士兵,个个都杀红了双眼。里面偶有零星枪声传出,那些垂死挣扎的日军也不知道在里边乱嚎些个什么劲。
几千的士兵将大使馆围得水泄不通,打到这个地步,没人再想硬冲进去,有人建议直接拉野战炮或者迫击炮过来,轰他狗-日丫挺的。
罗虎面无表情的大步走过来,后方跟着一票中层军官。仗打到如今,真如沈狱所说,一个俘虏都没有剩下。而,本身日军投降的人就少,黑旗军的官兵也是杀红眼,见到小日本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梭子弹撂过去再谈。
麾下一团长浑身是伤的罗前在前边嚷着:“把这儿轰成平地,以慰咱黑旗军死去的将士在天之灵。”一团的人在攻城战中伤亡的士兵最多,也难怪罗前这当口会发飙。
美国人劳伦斯本想劝士兵们不要冲动,这样轰意义不大,只会浪费炮弹。但瞧着大家伙都义愤填膺,知道众怒难犯,也只能把头偏开,当做看不见一般。
站在罗虎身后的王世杰走了出来,大声的喝喊道:“罗前,丫的叫嚷个啥子,就你一团死人了?……咱二团死的将士也不少,知道炮弹昂贵么你?”
本身就不是啥子大事,但当兵的脾气都比较倔,罗前一听王世杰说这话,立马大火,开口便骂:“王二狗子,你他-妈的算那根葱,老子一团牺牲的战士是你随便能说的么?”
说着,两人便开始动手动脚,准备展开全武行了。而两团的中层干部也都在,团长开骂动手,双方的人立马想着上去帮衬,一场斗殴很快便要给点燃。
“草-你们妈-的。都想干什么?”就在这时,罗虎站了出来,大声呵斥道:“你哥两想打架?……来来来,跟我练。……吗-比的,这仗没打完,你两倒揍性起来了,你们可都能吃了肉,老子作为旅长还没捞着半点好处呢。”
谁敢和旅长动手?这不是脑子给门夹了么?不说罗虎是不是旅长,就他那一身武艺,放在整个黑旗军都是数得着的,和他干架,不是找不自在么?即便是他对手,殴打上官在黑旗军内可是最大的忌讳,轻的体罚开除军籍,重的直接就地枪毙。
既然旅长开口,王世杰与罗前也都不敢再吭声了。站在外围,不知道是那个团的一个军官大声的说道:“旅长,汉城是咱二旅打下来的,功劳还不是都记在您的头上。……况且如今里面想必有日军的敌酋吧,这功劳肯定也是属于旅长你的了。”
罗虎瞪了眼站着的两人,转头冲着大家伙说道:“我不是稀罕这功劳,大家伙也知道我性格,就好冲锋陷阵这口。今个这场大战,我是站在你们后面的,他-妈这叫什么事,以后传扬出去,铁定给人笑话。”顿了下之后,他继续说到:“大家也别傻站在这儿了,没听提督大人说吗,这些狗-日的小日本就要一个不留。他-妈-的嫩死了老子差不多一个团的人。老子倒要看看,这些个日本敌酋,长得他-妈-的什么三头六臂。”
他伸手去腰间的掏盒子炮,摸了一下,却啥子也没有。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给弄掉了,他扯着嗓子问:“谁给我一把盒子炮?”
一个军官匆忙的走过来:“旅座,您用我的。”
接过盒子炮,他朝天开了一枪,骂道:“吗的,就按罗前说的办吧,速战速决,老子还要给提督统计战况呢。”
“啪”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打在他身前,溅起一丝泥柱,他动都不动一下,几百条枪瞬间端起,噼里啪啦的齐射了好一阵,打得日本大使馆的门四下烟尘斗乱。几个爬在墙头,打出了最后子弹的日军士兵,闷声不哼的翻落下来。
罗虎伸手叫来一旁的副官,接过纸笔,然后递给旁的指导员。苏剑秋接过笔,咬开笔筒,等候着罗虎的声音。
“二旅于八月二十一日两点三刻,攻至日军最后指挥部,日军残部不过数百之众,弹指间可破。经初步统计,二旅阵亡营级以上干部三人,伤二人。阵亡士兵约一千六百余名,伤约一千四百余名。黑旗军攻城首战……”
念到这里日本使馆传出了歌声,罗虎抬头狠狠的望了眼前边的大使馆,夜幕衬托下,日本使馆犹如一座死气沉沉的坟墓。里面传出的是日本人悠长而悲凉的歌声,听曲调,应该是望乡或者怀念亲人诸如此类的歌谣吧。
他才不会去可怜日本人呢,当日本人唱起歌谣,反而让他想起了在攻城过程当中勇猛的、死去的无数将士。脸上的自不然的一阵抽搐,然后重重的继续念道:“……日人所部据守指挥部,负隅顽抗,按提督令,无论其投降与否,一律杀之。”
罗虎最后一个字念完,苏剑秋也猛的掷笔。只听到罗虎大声的喝喊道:“拉火炮过来。轰他狗-日的。既然小日本敢主动挑衅咱大清,落的这么一个下场也是应当的了。”
一直在摩拳擦掌的黑旗军官兵就在等着旅长大人的最后处断,听见命令,一片欢腾声响起。一群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