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射的箭?”
一名弓箭手张大了嘴,对着身旁的同伴问道。
同伴没有回答他,而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另一个方向。
弓箭手顺着同伴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而匀称的身影,无视狂风影响,稳稳地站在垛口上,其风度,可谓英姿勃勃。
“他是谁?”
诸如此类的话正在人群当中传播。
只有他们这些弓箭手才能明白刚刚的那一箭有多么的惊人。
一名长弓手正常情况下所能射到的极限距离不过一百二十米左右,即使加上城墙高度的俯射优势,也不过是提高到了一百六七十米远,离那名矮小男子所处的两百米开外,还差了几十米远。
更不要说,所谓“强弩之末,不穿鲁缟”,一百六十米,不过是他们所能做到的最大极限射程而已,如果想真正发挥出足够的杀伤力,只有在最多三分之二于最大射程的情况下才行。
可刚刚那一箭,却是在跨越了两百米后,依然径直贯穿了那名矮小男子的身体。
如此表现,不可谓不惊人。
但是,那名让众多弓箭手赫然的高大男子,没有放下手中的弓,反而是将手掏向自己的箭囊当,同时抓出六七支箭,再次搭在自己的弓身上。
“他想干什么?”
“难道他想射到那些超过两百米外的蛮族士兵吗?”
“这完全就是神话吧?”
“……”
看着他的举动,在众多士兵不可思议的注视当中,那道高大的身影开口道。
“此箭,当射骑白马之人。”
相比起刚刚的那名矮小男子,他的声音并不是十分宏亮,但却掷地有声,给人的感觉就是,吐口唾沫在地上都能砸出个坑一样,有着无可置疑的自信。
而那种以近乎咏叹调一样的语气说出的话,更是莫名地为这句话添上了一份严肃与庄重。
对面,蛮族当中大多一脸茫然。
因为,他们当中,大多都不过是连蛮族语都说不太顺的野蛮战士而已,指望他们能听懂顾白说的洛博语什么意思,无异于笑话。
但还有有一些人听得懂的。
在蛮族当中,一名距离城墙足足两三百米远的纳克逊人贵族骑在马上,哈哈大笑着:“那个家伙在说什么?他还以为他自己能……”
“咻!”
一声细微的轻响。
那名纳克逊人贵族瞪大眼睛,嘴巴张着,没能再说话。
在身旁众人惊恐的目光当中,一支箭从他那张正张大地嘴中径直插入,贯穿了他的脖子。
“噗通……”
纳克逊人贵族身体软软的从马上栽倒。
而他骑着的,正是一匹白色的马。
……
“此箭,当射手持狼首旗帜之人。”
就在周围的人惊愕时,远方的城头上,悠悠传来了一个无可置疑的声音。
“手持狼头旗帜者?”
有那听得懂的贵族反射性的在人群当中扫视着。
只见一个在不远处,一个手里扛着高高的狼首旗帜的旗帜官,脸色惊愕着。
作为有资格掌管代表着军中编制旗帜的掌旗官,这位掌旗官自然也是贵族出身,也稍微听得懂一些洛博语,但他却完全没有想到,这次话语的目标,居然会说针对他而来。
他抬起头,看向城头那个高大身影,正想喊什么。
“啾!”
没等他开口,一支利箭直接贯胸而出。
“咳咳……”
他的嘴巴张着,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胸口的箭矢,手中举着的旗帜滑落指尖,勉强后退了几步,似乎想稳定自己的身形,但身体终究还是应声倒下。
“嘭!”
蛮族军中,众多耸立的旗帜当中,一杆高大的狼头旗帜轰然落下,引起阵阵惊呼。
……
“此箭,当射穿铁甲之人!”
“此箭,当射骑灰黄杂色马之人!”
“此箭,当射头戴两条尾雉帽之人!”
……
城头的声音不断传来,每一声,都必然会有一人应声倒地。
而似乎城头那人对手持旗帜的掌旗官尤为感兴趣,往往总是挑选掌旗官来作为射杀目标。
而这对蛮族军队的士气打击尤为重大。
死去的人虽然多,但终究离得太远,对于军队铺散足足数公里宽散的蛮族军队而言,近处亲眼看见的人或许会惊恐万分,但对于远处的人而言,却是毫无直观感觉。
但高高耸立的旗帜就不一样了,那个东西,是整支军队都看得到的。
每有一杆旗帜倒下,都意味着一个掌旗官的死亡。
而从喊话到现在,不过十几个呼吸之间,倒下的旗帜有多少?
他们不知道,只知道,每时每刻,都有一声喊声说出口,而每一句喊话,都往往意味着一杆旗帜的倒下。
“天神啊,那是什么啊?”
“邪魔!一定是邪魔!”
惊呼与骚动开始在蛮族军队当中出现。
“射箭!”
“快射箭!”
这时,许多蛮族将领纷纷反应过来,他们高呼着,让蛮族弓箭手们朝城头的那道高大身影射箭。
但蛮族的弓箭,本就质量拙劣,就更别说还是仰射,射程更是极其短的吓人。
无数的箭矢射出,却连城墙的边都没有挨到,只是零零散散的落在护城河里,很多甚至都没能射到护城河当中,只是射在了护城河前的地面上。
面对那些根本射不到他的箭矢,威风凛凛的站在城头上的身影脸上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