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的两日,赌鬼每日都来巷内看薛玥摆局,有时候玩上一两把,更多的时候是站在旁边,凝神观看思索,其余三鬼则继续追查玉面罗刹的下落。
直到一日,赌鬼眼神一亮,那一瞬间的顿悟与欣喜,让他整个人仿佛重获新生,他终于明白了!
然而就在他踌躇满志,准备一展身手的时候,打更的梆子响起来。
薛玥微微一笑:“收摊了收摊了,大家明日请早。”
大家只觉得今日这时间好像过得特别快,只是这人数日未败,在众赌徒心中,已把他当做神人膜拜,更有几人盼望着能拜他为师,学个一招半式,此刻全是恭敬之色。
“慢着”赌鬼数步上前,急迫道:“再和老夫赌一局。”
薛玥眼珠一转:“你这大叔倒是有趣,我这规矩数日来无人能破,若今日为你破例,岂不是人人都来拖我几局。”
众人点头称是,只觉得这老头是故意来找茬的,一齐狠狠的盯着他。
赌鬼既已参破玄机,此时早已手痒难耐,哪还等得到第二日,但是看自己众人怒目相对,终是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动手,只得暂时勉强忍耐。
薛玥哼着小曲,收了赌摊,蹦蹦跳跳地走出小巷。她知道在她身后,已经跟着一个鬼魅似的身影。
赌徒终究是赌徒,执念一起,绝不会轻易罢休。只是他不知道这执念,已经让他失去了最引以为傲的理智,步步踏入陷阱之中。
赌鬼一路紧跟,终于等到那人走入偏僻的小巷,他马上加快脚程,却突然察觉到有一丝不对,这是他多年来在刀口上磨练出的,对危险的预感。
他连忙想要收住脚步,却感觉脚下一紧,白色柔韧的丝线,在夜色中仿若隐形,却如毒蛇一般紧缠住他的双脚,只将他往空中吊去。
然而那赌鬼到底是一等一的高手,虽逢变故却反应极快,只见他双手一开如大鹏展翅,硬是凭借一身内力,稳住身形,借力所缚丝线,翻身站立于空中。
薛玥躲在树上,暗暗叫了一声好,她早知道对于这样的高手,不可能指望一个小陷阱就能拿下。还好她所用的天蚕丝,不可能用内力震断,暂时还能拖住他一阵。
玉面罗刹蹲在她旁边,轻声道:“你既然有这等好东西,为何当日不用来擒我。”
薛玥轻哼一声“这天蚕丝贵重无比,你那是赔本买卖,我才舍不得。”
玉面罗刹呲笑:“你看这物能困他到几时。”
薛玥摇摇头:“没多久了,这天蚕丝虽不能用内力震断,却可以被宝刀割断。”
随着这话的后半句,她的身子已如炮弹一样快速飞出,手中丝线往树上一绕,直冲那赌鬼而去,希望以最快的速度,将他捆住。
只可惜赌鬼一双鹰眼百炼成精,薛玥虽已经够快,还是逃不过他的眼睛。
早在她近身之前,赌鬼已经判断出来人方向,双手从袖中一挥,使出他的独门暗器”暴雨梨花”,七七四十九根银针一齐发出,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面前数十银光袭来,薛玥顿时心中大怖,她这一飞出用尽全力,以她的轻功最多只能稳住身形,根本不可能再做躲避。
还好,有个人比她更快!
就在薛玥以为自己半只脚已经踏入鬼门关时,玉面罗刹已经飞至她身前,只见他挥舞手中外袍,千钧一发之际,将那银针全部收入袍中。
赌鬼看清来人,阴阴一笑:“果然是你这个贱人,你以为施得诡计就能拿住老夫吗?今日便让你们尝尝老夫的厉害!”
玉面罗刹面色铁青,并不回话,只舞得银袍频接暗器,如一道白色的旋风,与那赌鬼缠斗起来。
自生死关头走了一遭,薛玥被惊得浑身是汗,此时她才明白顾勋所说一步都不能错的深意,自己一时冲动,竟差点连命也搭了进去。
抬头再看那赌鬼虽然双腿不便,却气定神闲,绝不慌乱。玉面罗刹要运起轻功才能与他近身,时间久了,终是力有不逮。
薛玥眼看玉面罗刹落到她身边,嘴唇朝他快速一动,两人心领神会,再度同时跃起,全力攻去。
赌鬼轻蔑道:“就凭你们两个,还奈何不了老夫。”,然而他心中明白,自己仅凭一口真气苦战,若不想办法脱身,终会被这两人耗死。
只是这脚下丝线,也不知识何种来历,他试过各种身法内力也无法挣脱。
此时他中心忽地一动,细想起来,这两人攻势虽凌厉多变,守的却主要是他身下。
高手过招,形势变化往往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赌鬼一招飞鸿惊影逼退二人,手中寒光一现,弯腰向天蚕丝砍去。
刀是削铁如泥的好刀,丝线却未割断。赌鬼大惊,再后悔已是无用。
他笃信自己判断,使得背后空门大开,玉面罗刹看准时机,上前封住他几处大穴,薛玥分毫不差的配合,将他捆了个严严实实。
“还好还好”薛玥看着被捆成个粽子的赌鬼笑嘻嘻的说:“这天蚕丝虽能割断,却要多花上几刀,我这银子花得也不算太冤。”
赌鬼眼神阴冷,恶狠狠的瞪着两人。玉面罗刹冷哼一声,双手一捏,竟将他全身筋脉全部震断。
赌鬼痛的太呼,他一身修为尽毁,此时已经成了一个废人,这对练武之人,比死更可怕。
薛玥看他绝望表情,神色已有些不忍。
玉面罗刹道:“对付毒辣之人就得不留后患,如果我们落在他的手上,也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