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轻欢出门的时候,南泱其实就已经半醒了。她在床上多躺了会儿,却发现身边的人走了后,睡也睡不着,也不知道要去做什么。她猜轻欢这会儿也应该就在厨房,于是起床穿衣打理一番后,就想去厨房找轻欢。
才到厨房门口,还未来得及收伞,就看见轻欢面色凝重地走出厨房,朝大雨中走去。南泱心下难免奇怪,便也跟着去看看。
她缀在轻欢身后相当远的一段距离。她明白轻欢或许有什么个人私事,可能是她不便插手的。她无意窥探轻欢的*,于是只想远远地跟着她,若有意外,她只顾上去帮助轻欢便是。
意料之外的,南泱看见轻欢竟然和当初在浮玉楼交过手的妙善在交谈,并且她们说话时的神情和动作都好似之前就有过交集。
可轻欢为什么要和闻惊雷的人有来往?又怎么会有时间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和妙善有交集呢?
南泱转念一想,若真是想瞒着她和别人私下会面,又怎会没有时间。像这一回,若她没有来找轻欢,她也不会看见,也不会知道。
虽然理智在告诉她,徒弟长大了,有自己的私事是正常的,她应该放宽心,任由所有事情自由发展,天下之事,总有自己发展的规则,不得强求。可一想到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也渐渐有了自己的想法,也会有事情瞒着她,心里……还是会有些难过。
大雨中南泱听不见她们交谈的内容,但可以模糊看见妙善对轻欢的态度越发轻佻,到后来,竟然还将轻欢半搂进怀里,且贴着轻欢的耳朵十分亲密地说着什么。轻欢从头至尾只是面色复杂,却一点都没有抗拒的意思。
南泱捏着伞柄的手越握越紧,紧到手背上青色的血管都微微暴起,宛若清茶的浅褐色眼睛一扫寻常的淡然,双眼微微眯起,隐约透着点点杀意。
“我数三声,”南泱声音很轻地自言自语,脸上表情似是凝了一层冰霜,“数完三声后,倘若你还动她,我定取你性命。”
倾盆大雨中那近乎耳语的轻声呢喃,听起来竟有些无力。
“一……”
妙善和轻欢不知道谈了什么,二人表情皆是微妙,轻欢开始微微出神。
“……二……”
南泱抿起唇,抓握伞柄的手骨节突出,目光一冷,口中的“三”险险将出。
妙善这时却放开了轻欢,又说了两句什么,便很快地转身消失了。
南泱轻笑一下:“呵……运气还挺好。”她转而又面无表情地静静看着靠着乱石的轻欢,不知为什么,她心里莫名有点堵。很奇怪的情绪,现在看见轻欢就会忽然烦躁。她或许需要去什么地方调整一下。
轻欢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只是呆呆地站在雨地里出神。
南泱多看了会儿轻欢,便一声不吭地离去了。她向来都是这样的人,低调隐忍得出奇,永远不会轻易出面,也不会轻易将自己的情绪泄出去。
南泱默默地往客房走。她目光平淡地平视前方,没有在任何路过的事物上留下焦点。
君桥不知何时,撑了一把伞候在客房区旁边,看见南泱就那样目光有点直地走过去,走上前叫住了她:“南泱?”
南泱回过神来,看见君桥,只是礼貌地点点头:“少谷主。”
君桥走近南泱,温婉内敛地浅笑起来:“你做什么去了?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南泱摇摇头:“没什么,随处走走……你找我做什么?”
“昨天带你们入谷,本该我来亲自招待你们的,却因杂事怠慢了,十分抱歉。”君桥抬手示意南泱走进楼阁内,“今早便寻了个机会,来看看你。睡得习惯吗?吃得如何?”
“……都很好。”南泱似是漫不经心地答道,须臾,又道:“上一回在中阳,你曾答应我教我下厨。不知今日是否有时间?”
“今日,下厨?……好罢,下厨就下厨,那就去厨房吧。”君桥唇角的笑带了点宠溺,温和地瞥一眼南泱的背影。
到了厨房,南泱似乎还是不时走神。君桥拿着食材对她轻声讲解过程,她也好似并没有放在心上。
“……煮的时候,注意火候,先用大火猛烧,再转用小火慢炖,调料在煮的过程中依次放……”
“少谷主。”南泱忽然打断君桥。
“怎么?”君桥停下来看着南泱。
“昨日听说乱花谷四个机关绳梯全部都损坏,你可有查出什么?”
君桥因南泱这话题的跳跃度愣了一下,却还是立即回答:“并未。”
“听说柄山派的弟子也入谷了?”
“是的。此事多有蹊跷,可我也拿不住证据。乱花谷现在很乱,外有暗敌破坏机关绳梯,或许也已经包围了乱花谷;内又进了不知底细的柄山派弟子,我也不能相信他们。不过你放心,你们在这里很安全,谷中知道北罚尊主来到的人并不多。”
“没有什么危险的。少谷主若需要我帮忙,我定当竭力。”
君桥轻笑一声,走到厨房一边去拎起一只绑了脚的活鸡,冲南泱晃了晃:“好啊,不过现在教你下厨比较要紧,我来杀*……”
“我来。”南泱垂眼看着鸡道。
“你……?你一个堂堂尊主……杀鸡?”
南泱不说话,只是从君桥手里接过那只鸡,随意捡了一把宰刀,眼睛都不眨地狠力剁下去,宰刀砍过活鸡,重重落在案板上,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
鸡的头和脖子瞬间分了家,翅膀也不扑棱了,可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