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下了外套,只着黑色衬衣的萧子渊,神色虽仍是淡漠着,但是却少了几分让人怵心的凌厉,有着几分懒卷与闲适。
但是当他的目光对自己对视上时。那份懒卷与闲适霎时烟消云散,只剩下一片阴冷的沉郁。
容萱心里一突,即使是神志不清的情况下,面对萧子渊的阴冷也是触目惊心的。
“萧……萧总,我……不是……”她心虚的目光落在萧子渊结着水滴的下巴和垂着些许水星的发尖时,彻底失声。
已经四散的神智刹那间回拢了体内,无比震惊着自己的鲁莽。
她竟然把水全部泼到了萧子渊身上!
完了!完了!
或许是容萱过于呆滞,也或许是萧子渊阴冷的气质过于浓烈,他身旁的美女这才发现萧子渊满脸是水渍,当下就花容失色,手忙脚乱的替萧子渊擦掉水渍。
“哎呀,你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找不痛快呢,竟然敢泼萧总的水!”
“哪里来的疯女人。太过分了,叫保全把她轰出去!”
“对,真是太让人厌恶了!”
几名女人围着萧子渊莺声雀语。叽叽喳喳的抱怨。
容萱的目光小心翼翼的落在小紫苑身上,发现对方依然是一副沉寂冷漠的神色,心里既是焦急又是无奈,思考着要不要逃跑。
萧子渊听着身旁的女人七嘴八舌的话,不悦的皱眉,起身推开了她们,径直走到容萱的身前,他修长的身形宛若一座高山,将容萱面前的霓虹挡去,只留下沉甸甸的黑暗。
“容萱,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低沉的语气含着一股郁结于心的怒火,萧子渊看着容萱红肿的眼眶,眼中的血丝,心头的怒火开始燎原。
该死的,她这是怎么了!
下午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现在竟然把自己弄得这般模样!
一句质问的话。让萌生退意的容萱突然就莫名其妙的火了,“为什么我不可以来。难道这是写明了只能你来,凭什么我就不能来!”
难道她被伤害了,连买醉的资格都没有吗?
难道她就只能呆在家里继续接受着他们的羞辱与无视吗?
凭什么,他们凭什么都要这么肆无忌惮的伤害她!
容萱的反讽让萧子渊一直压抑的怒火隐隐有破土的趋势,他伸手抓紧了容萱的纤细的手臂,掐得死紧,怒声道:“不要忘记你现在的身份,我萧氏的名声与地位绝不成被人诟病。”
容萱一听,本就红肿的眼眶再次如沁血般红了起来,就连鼻翼都开始轻微的颤抖,原来是怕她玷污了他尊贵的萧氏名声。
也对,现在的她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这个虚有其表的名声了。
“我不会的。”她轻声的回答。
萧子渊听着容萱压抑着痛快的嘶哑浅吟,蓦地心头一紧,一种更加难受的情绪浮现心间。让他不禁一怔。
当下他便将容萱直接拉出了酒吧,容萱措不及防被他抓着手腕拉倒了外面,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粗鲁塞上了车。
“不许动。”萧子渊见容萱要挣扎,漠声制止。
容萱望着萧子渊如刀锋般冷厉的侧面,本就对他畏惧居多,这下更不敢反抗。
车身震动,车子仿佛一道流光瞬间就蹿了出去,眼前只剩下一片昏黄的灯光迷蒙着视线。
萧子渊虽然心有郁结,但是余光看到将安全带抓得死紧的容萱,脚下的油门还是忍不住松了一些。
车子平稳停在了萧家门口,萧子渊打开车门,对身后的容萱不管不顾,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大门。
容萱惊魂未定,酒气上头,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难受得紧。
一股酸水涌上喉间,她脸色一变,立马解开安全带往里面跑去。
萧母见到自己的儿子脸色不虞的从外面回来,紧接着见到容萱脸色苍白的从外面跑进,一股浓烈酒气便在空气中晕散,当下就不悦了,“好歹你也是萧家太太,是子渊的妻子,怎么也跟那些没家教的浪女人一样,喜欢泡酒吧,还喝得那么醉,你到底有没有把萧家的声誉和地位看在眼里啊!真是没羞耻心!”
容萱充耳不闻,快速跑到卫生间,将一直翻搅着胃的酒水全部吐了出来,同时一股压抑不住的泪水也汹涌的往外奔腾着。
一番近乎自虐的呕吐之后,她眼角噙泪,脸色绯红的站在洗手池,看着里面那个已经被现实打击得毫无反击之力的自己,轻扯了嘴角,她再次潸然泪下。
她虽然不去在意萧子渊的左拥右抱,但是她的心却无比清晰的反馈着她十分痛苦的事实。
人最怕的不是一无所有,而是近在眼前的温暖,却怎么也不属于自己。
这里是萧家,她不想自己的狼狈和脆弱再被他们看见,让自己更加没有立脚之地。
照着镜子将自己细细整理一番,她才呼出一口气,镇定的走出去。
本以为萧母会等在客厅内准备再次奚落她,不料走出去的时候,整个客厅空无一人,安静得死寂。
她缓出一口气,吐出酒之后意识稍微清醒了点,但是身体却疲惫得不行。
迈着迟缓的步伐她走上了楼,她的手刚放在门把手上,一股让她心悸的冷然之气便传递了出来,她一怔,还是拧开了房门。
打开门之后,便见到穿着白色浴袍的萧子渊,一派从容自若的坐在了她房间内的沙发上,手里正晃着一杯红葡萄酒,目光沁着葡萄酒的血色淡淡看来,让她的心瞬间揪紧。
“你怎么在我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