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封平也难过,但他还是一个医生,必须要摒弃感情客观的说话,“老叶,你理智点,知知的病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她的心肌收缩力量几乎接近零,你该有个心理准备的。”
应该有吗?他准备了六年,一直觉得自己会给知知找到一颗配型的心脏,为什么老天不能再多给点时间,他不答应,也不准,就算是死神也休想带走他的知知。
想蓝哭的晕过去好几次,此时她忍着心口要爆开的疼痛,“展医生,求求你,救救她!”
展封平看都不敢看她,每次都是这样,当医生也挽救不了患者的生命,当患者的家属撕心裂肺哭喊着求救命的时候,展封平都鄙视自己的无能,更何况这次的人还是自己好朋友的女儿。
从白天等到了日落,从日落又到了漫漫的黑夜,想蓝和叶崇劭坐在知知病房外面的长椅上,隔着玻璃看着安静躺在那里的知知,无助、彷徨、悲伤、焦急,这些情绪把黑夜都浸染的痛苦不堪。
想蓝的头歪在叶崇劭的肩膀上,她已经没有泪水了,脸紧绷绷的像涂了一层胶水,双唇干燥的能撕扯下一层来。叶崇劭的情况也不好,但他是男人是她们的依靠,他强迫着自己打起精神,因为焦躁想抽烟,一次次捻着拇指咬嘴唇。
整个期间他还是不停的电话,他在全世界的各大医学网站重金求a亚孟买血型心脏,不到最后一刻不会放弃。
夜很深了,连医院都静下来,他们住的是特护房听不到外面的动静,所以知知仪器的声音格外清晰,每一声都压住他们的神经线上,几乎要了人命。
想蓝疲惫的伸了伸脚,似乎是为了缓解这种紧张的气氛,她忽然说:“叶崇劭,知知该上学了,她要读贵族学校还是普通学校?”
叶崇劭愣了一下,他舔舔下唇,眼睛望着床上的小人儿,暖声说:“普通学校吧,让她和个平常人一样。”
想蓝很满意他的答案继续问:“你说知知这么早熟,要是早恋怎么办?”
“我就去学校找到那小子打一顿,打到他不敢招惹我闺女为止。”
想蓝不赞成的摇摇头:“太粗暴,不好。那你说要她读什么大学?建筑?艺术还是经济?”
“去国外读商务法律这些,女孩不能只有一个漂亮的躯壳。”
想蓝生气:“你这是说我吗?不行,知知那么爱演将来一定要当明星的,要读艺术学院。”
“那就当明星,整个星宸都给她玩,不用怕潜规则。”
想蓝揪着他的衣袖摇晃,笑着笑着就哭了,“哪有你这样当爸爸的,太惯了。”
叶崇劭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更或者说是很严肃的表情,好像他说的这些马上就会实现,“我的女儿我就惯着,养的像个小公主,她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谁敢有意见?”
“那让是她学坏呢?”想蓝跟他呛声,忽然想吵架。
“学坏能坏到哪儿去,她爹够坏了,杀人放火强男霸女什么都做过,只要她坏,我就给她收拾烂摊子。他抿紧下唇,那样坚硬的面部线条此刻脆弱的不堪一击。
想蓝哭着笑着发泄着,“那她要是找男朋友,什么样的男孩子能配的上?”
叶崇劭皱着眉毛想了一会儿,说:“身高要以后,人帅,学历硕士以上,最起码会三国的语言,年龄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人品好家世好,会说话动情趣,还要会点功夫,比展封平强但不能强过我,嗯,暂时就这么多。”
“就这么多?你的这些条件估计英国的王子都难以达到!最后那个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能打的过你?”
叶崇劭面无表情:“小子欺负我女儿的时候我才能揍他。”
想蓝忽然用手捂住了脸,哭着说:“叶崇劭,你不能打人,知知如果很爱那个男孩,她会很伤心的。”
叶崇劭的声音陡然提高:“我不会让她伤心,我的女儿我宠着,带她周游世界,去瑞士滑雪去威尼斯划船我给她在英国买个城堡,她就是要天上的月亮我都可以给她摘下来,可是,她不给我机会,她根本就不给我机会,不给我!”
叶崇劭最后的声音低不可闻,这个男人的心里在滴血。
“叶崇劭,我们该怎么办?我们都是罪人,我们生下知知却不能给她正常的生活,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再也假装不下去,想蓝抱住叶崇劭的头,两个人抱头痛哭。
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给浓黑的夜平添一股寒意,这样又黑又冷的夜晚似乎没有个尽头,正用邪恶的黑暗吞噬着人最后一点希望……
此时,叶景明家里正在吵成一团。
叶景明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回家,他这次回来一进门就抱起了小石头,要将他带走。
徐梅上前撕扯他,“景明你疯了,你要带小石头去哪里?”
叶景明看着母亲紫色水晶指甲,微皱的眉头显出一丝厌恶,他冷生说:“你放开,我要带小石头去找他妈妈。”
“他妈妈?谁?戚南枫那个贱人?景明,你疯了吗?孩子我们已经弄回家,是不是那个贱人又迷惑你,我就知道她不会消停。”徐梅张牙舞爪,平日里的优雅气质荡然无存。
叶景明都不想承认这个银弹的女人是自己的母亲,他躲开她:“别这样说她,你没资格。”
啪,徐梅一巴掌打在儿子的脸上,力气不大,但是她长长的指甲把景明的脸都刮出血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