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明生出发的时候,胡三朵已经到了玉门关。
从金城到玉门关不过两三日的距离。越往西走,人烟越稀少,也越来越荒芜,及至玉门关。胡三朵才觉得金城的好来,好歹那山上还是有绿叶的,而在这里偶尔见一点绿色,还是蒙上了一层涂色的绿,也让人无限欢喜。
黄沙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说的正是玉门关之景。
玉门关是大夏朝西陲边关重镇,一进城就觉得气氛都肃穆起来,随处可见全副武装的士兵,听说这关内小镇上的屯聚的农人也是士兵,举家搬迁再次,成为军户,他们屯兵于此,自给自足,战时出征。闲时耕作。
如今大夏朝和周边诸国多是交好,并不限制出关,只是需要有通关文牒。每个月有两次开城门,放行的时候。
平时就有很多西域人进来,这哈密的跑马会,更算是一年一度比较重要的盛会,除了哈密、大夏,听说西域诸国,包括龟兹、吐鲁番、吐蕃、塔里木绿洲中的一些部落,甚至还有波斯人也会来参加,除了赛马,最热闹的自然就是去买那些平时难得一见的东西了。
因为跑马会将至,玉门关就更热闹了,胡三朵就注意到不少操着南方口音的人。
“嫂子,咱们在这里补充食物和水粮,之后一连三四天都是无人区,你先在这歇会,我去准备些草料。让马也吃顿饱的。”
金满交代了一声,就去准备了。他年纪虽然小,但是也是出关过几次的,做起事来十分老道,又跟车夫老赵说了声,就跑去准备去了。
胡三朵坐在饭铺的二楼看着楼下往来的人,偶尔还能看到几个大胡子蓝眼睛的波斯人,穿着大袍子,卖一些鲜艳的毛毯和香料,还有一些铁制的小玩意。
这的人倒是比景致要好看多了。
突然看到一辆熟悉的马车,铃铛声声,香风一阵,碧蓝色的车身,在这灰扑扑的古城里,格外的抢眼,车头擦得亮闪闪的。胡三朵讶然道:“老赵,你看这马车是不是马瓒的?”
说话间,这马车已经从楼下穿过了,侧面挂着一个小巧的马灯,上面正是写着一个‘马’字。斤每叉才。
“马瓒不是九州县的县令么,现在鼠疫难道已经控制下来了?他怎么跑来了?”
老赵扫了一眼那风骚的马车,面无表情,只是点点头:“是马瓒,他在李家攻县衙的时候就跑了,后来都没有见着人,原来竟然到了玉门关了,应该也是去跑马会的。”
胡三朵“呀”了一声,“那是他的汗血宝马!看来还真是去跑马会的,居然撞在一起了。”
老赵不再说话,只一双利眼不断的扫射四方。
等金满买好东西回来,他们就急着上路了,胡三朵倒是想在这等童明生,只是老赵说童明生自然有法子出城门,她跟着反倒还误事,而且他们走的慢,再过一两日说不定童明生就赶上来了。
胡三朵只好作罢了。
等出了玉门关,一路更见荒芜,踏入哈密境内,就是一大片的戈壁滩了,随处可见灰绿色的骆驼刺和微微发红的红柳,不过天空倒是开始干净起来了。
他们是跟着一个南方来的商队一起搭伙的,这商队带了二十辆马车的丝绸和茶叶,正是冲着跑马会去的,商队的掌柜自称姓刘,有四十出头,看着十分精明。
他们同行的还有一个漂亮女人,看着就三十出头,却一脸病容,轻易不下马车,那掌柜对她照顾的十分细致,两人应该是夫妻。
胡三朵很少听那女人开口说话过,她也整日缩在马车里,车上有几本她路上买的话本,倒也能打发时间。
到晚上只能在野外露宿了,除了白天有些热,晚上有些冷,上厕所胡三朵一个女人不太方便外,倒是一路顺畅。
到第三天晚上,还有一日便能走出戈壁,见到人烟了。
胡三朵又见识了一把戈壁的天气,娃娃的脸,突然就电闪雷鸣,下起冰雹来了,胡三朵缩在马车里,听着冰雹砸在车棚子上的声音,正想着童明生也不知道到哪里了。
车外金满道:“嫂子,前面好像乱起来了,你待在车里别出来,我跟商队的几个人去看看。”
胡三朵说了句“你自己当心,别顾着看热闹。”他就已经跑远了。
胡三朵拉开车帘,一阵冷意袭来,她裹紧了身上的毛毯,见老赵不知道从哪拿了个斗笠带在头上。
“咦?前面这是怎么……”胡三朵还未说完,顿时就瞪大了眼。
黑暗中,她都能看到不远处的一辆马车顶上,古怪的竖着一根铁棒,迎着闪电正“哧哧”作响,隐隐能看到一道蓝莹莹的电流正在窜动。
胡三朵赶紧捂住了耳朵,只见那辆马车突然“嘭”的一声巨响,车顶棚都被炸飞了,车上应该是装了夜明珠,倒是将那处照得很明亮,瞬间雷声下来。
“轰隆隆----”老赵赶紧安抚受惊的马匹。
一时间,马的嘶叫声此起彼伏的。
等安抚好,金满和几个人一起回来了,还有些心有余悸。
胡三朵问他:“哪个缺心眼的在马车顶棚上装铁棒啊?这平时没什么,要是下雨打雷,现在还空旷,是想遭雷劈吗?”
话音刚落,只见眼前黑影一晃,一匹马急速的冲了过来,马上那人冷声了一声:“胡三朵?”
“马瓒?”
“正是本公子。”马瓒说着,手中出现一颗夜明珠,露出他的脸来,只见他发丝凌乱,衣衫上沾了灰尘,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