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白和小六、小四都困在城内,现在是出不来了。
童明生也没打算直接抢人,跟这里的人起冲突,说话间,他就已经想好了对策。就是他带走李莲白也只是当诱饵的,既然是诱饵,在哪都能钓鱼,池子里和河里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拿了葡萄枝子,沾湿了沙土裹上,用布包了,童明生牵着胡三朵就要上马:“等到了盐湖再换骆驼,要不要休息一下再回石头城去?”
“不要了,童明生,我们尽快回去吧,我想回去了。”天天马上行走,啃干粮的日子,她也有些受不住。
“怕你身体吃不消,不累吗?”童明生调整了一下坐姿。让她可以靠着更舒服一些,“腿疼再忍忍,很快就到了。”
“嗯。”
行至半路碰到了跌跌撞撞的李从翔。这回他眼睛里倒是多了生气,死死的盯着童明生,倒是带了浓烈的求生之意:“童明生,我来了,你答应过我的!我要活着!”
童明生回头,淡淡的冲金泽说了句:“腾出一匹马来给他!”
胡三朵钻出来道:“他的样子只怕会从马上栽倒下来。”
李从翔看了她一眼,有些气闷,只是她说的也是实话,他很久没有吃饱过肚子,身上也全部都是伤口,真的会坐不住。
最后还是有人带着他一起走了,李从翔坐在马背上,身体绷得笔挺,手小心的只扯了前面那人的衣角,腿紧紧的夹着马腹,只是腿内侧都是伤口。被磨得生疼,他咬着牙一声不吭。任由沙漠的暖风吹在脸上,逼退突然涌出来的泪意。
下定决心要死,难,打定主意要活着,似乎也很难呢,他竟然如同在鬼门关走了一圈,有些想哭。
“喂,小鬼,你抓住他的腰,靠在他背上会轻松一点!”随风飘来的女音,让他怔了一下,他循声看去,只见那个女子一副没有骨头的样子,居然跨坐在童明生的腿上,面朝童明生坐着。头从他腋下钻出来,对自己指手画脚。
李从翔不语,却听身前的男人冷冰冰的道:“抓稳了,不然掉下去,还得捞你上来。”他小心翼翼的将手放在那人的腰上了。
果然轻松了许多,他偏着头,看着一晃而过,却又像不管怎么走,都静止不动的风景,以后他的人生多半就是如此,不过苟延残喘罢了。
他咧了咧嘴,就看见胡三朵正盯着他瞧,她的目光之中满是怜悯,还夹着这探究,“小鬼,你不会是要哭了吧?想哭就哭吧,反正你还没有成年,没人会笑话你的!”
李从翔偏开了视线,他厌恶那些怜悯的注视,明明这女子看着和他差不多的年纪。
“哭出来会好一些,你这样憋着,反而对身体不好。”胡三朵再接再厉,李从翔突然就不想哭了,这女子叽叽喳喳好烦人。斤呆亩血。
胡三朵见他如此,心道,真是个倔强的小孩。
童明生低下头,问她:“渴不渴?”
她闷声问:“童明生,你累不累,累了可以靠在我的肩膀上,我来拿着缰绳。”以前童明生没有爹,没有爷爷,只有一个身体孱弱的大哥,那会的年纪也跟李从翔差不多吧,这么多年,他也累吧。
说着翻过身,又靠坐在他怀中了,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童明生果然就将缰绳给她,头放在她肩膀上了。
马儿又跑了一阵,李从翔腿间的伤口本来就化脓了,裤子里侧几乎跟鞋底子有的一拼了,稍微一摩擦,就痛得刺骨,此时在马上一颠簸,已经磨掉一层皮去了,他以为自己受尽了苦,却这点痛都忍不住,不由得有些丧气。
这时,听胡三朵道:“童明生,我的腿好疼。”
随后就见童明生十分好脾气的低声哄着她,李从翔正要挪开视线,见胡三朵又看过来,似乎看出了他的窘迫,他突然就有些烦躁,很想说“看什么看?”
可张了张嘴,嘴唇因为干燥被黏合在一起了,他也并不敢如此问,他还有求于这个女人的男人。
“原地休息一下再赶路!”
童明生如此说,李从翔几乎要欢呼一声,总算可以休息一下了,或许他可以割一片仙人掌让伤口冰凉一下。
童明生小心的抱着胡三朵下来,抱着她就往沙丘后面去,他身上带着药膏,本来是给他抹药的,现在就要给胡三朵抹上。
胡三朵舒服的叹了口气,查看他的伤口,看到快要裂开的一处,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才挖了药膏给他抹上了,重新包扎。
等出来的时候,剩下的药,胡三朵丢给了李从翔,“小鬼,自己去抹上药!”
李从翔怔怔的想起在石头城的那段日子,有人往他面前的碗里丢铜板,也是这样,发出一声细响,他下意识的抬头,以为会见到一张嫌恶或是高高在上的脸,却见胡三朵蹙着眉:“不会是要我帮忙吧?我虽然是大夫,但是只看童明生和qín_shòu。”
童明生在她脑门子上弹了一下,李从翔赶紧抓着药就跑了。
到了盐湖,休整了一夜,第二日就出发穿过大漠回石头城去,晚上胡三朵让人送给李从翔一大盆的水,和一块的绷带,李从翔疼得龇牙咧嘴,心里将胡三朵骂得半死,居然给他送来一盆盐水。
半夜,他在帐篷里睡不着,走出来,躺在沙丘上似睡非睡,突然听见沙丘上簌簌的响,夹着令人难以启齿的娇吟和粗喘,他立时不敢再动,大气都不敢吐了。
等那声音小了下去,正要离开,又听胡三朵那个讨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