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想说,是娘让我来送药,可话到嘴边,顿时转了个弯,道:“你总算是自己找来了,二爷前阵子一直高烧不退,天天说胡话喊你的名字,可是又不能去找你,怕暴露行踪,就不能揪出后面的坏蛋了。”
胡三朵绷着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就是看到门廊后探头探脑的朱巧英,心知肯定是她故意的,也没有那么大的怨念了,一边痛一边甜,挤出一个笑容来,轻声道:“天天高烧么?辛苦你和你娘亲了。”
王子秋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我们应该做的啦。”垂着眼皮,掩住了眼中的无奈和狡黠,还好他机灵,突然想起久安叔曾摸着他的头,谆谆告诫的话,“千万别在一个女人面前提另一个女人,要讨好她,就提她的男人如何想念她。”
现在看夫人这神色,心想,果然是凑效了,他暗暗瞅了眼站在胡三朵身后的童明生,见他眉毛动了动,略带笑意的看了自己一眼,赶紧吐吐舌头,将药碗递上来了。
童明生大手接过来,一饮而尽,面上没有露出丝毫的表情来,只有在刚才大碗遮住半张脸的时候,被碗盖住的眉头扭得如同一只毛毛虫,好像吃一块甜糕压一压。
王子秋心里暗自敬佩不已,他在炉子旁边闻到那药味,都觉得嘴里泛着苦味,二爷真厉害,这么苦的药面不改色就喝下去了。
他想完这个,又为自己即将长大而发愁,娘说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够总是喜欢吃糕点蜜饯呢,就该吃苦,他痛心的看了看童明生,好像对长大也不怎么期待了。
童明生垂下头问他:“消息呢?”
王子秋这才回过神来了,赶紧递过来一张小纸条,然后就走开继续郁闷去了。
童明生看完,神色凝重,将这纸条给捏紧了,胡三朵问:“怎么了?”
他低头看了看她,摇摇头:“没事,只是查到苏牧的消息了,应该是他故意透出来的。”
提起苏牧,胡三朵就想起孟如玉说的那些话来,小声问:“苏牧是童家安排的人吗?”
童明生凝眉看她,她神色淡淡:“孟如玉说的,荣慎就是苏牧特意安排的替身。”
胡三朵注视着童明生的神情,眸光微微闪动,这就是真的了?
如果那个苏牧真的是童家安排的人,那和孟如玉说的就对上了,苏牧为什么会这么做,也有了合理的解释,荣慎碰到童家就不是偶然,那明兴哥知道么?
胡三朵有些恍惚,只是见童明生的表情,他却是真的不知道的……
“苏牧是不是?”她又问了一句,童明生面上闪过矛盾纠结,却可以选着瞒着,却不愿对她撒谎,轻轻点点头。斤土丸圾。
“那荣慎……”胡三朵也有些犹豫了,童明生苦笑,他比胡三朵更多一份担忧,苏牧做的当然不只是将荣慎逼出家门,还有更多,更多,他不知道这个人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
那纸条上除了童明生这边打探的消息,还有苏牧让人送来的:你下不去手,我去做!这不仅仅是表明,苏牧已经知道他的下落,更多的是……他下意识的看了看胡三朵。他下不去手的只有一个胡三朵,想到苏牧对胡三朵的袭击,他心中涌出一股寒意来。
“怎么了?”
童明生执起她的手:“以后不许离开我半步!”有他在,就不信苏牧敢动胡三朵一分一毫,是该找时间去会一会苏牧了,童家之事,就余下他和胡三朵、小老虎这一家三口,他还不能做主么!
不过想到莫鼎中,他眼中的神色又黯淡下来了。
胡三朵知道他一项心思重,以前再跟自己腻乎,也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这回也想起来总是攻击自己的第三拨人,莫笑都不告诉她的,应该是他早就查出来了,肯定是莫鼎中却怕她心中不快,才让人瞒着。
她先前就猜测了几分,还以为童家下属的这些人,就算是反感排斥自己,可万万不会动手的,大约就跟金泽一般,看她不顺眼,却只能受着。可竟然不是呢,也许就是这个苏牧吧?
她心中一沉,还是面临着这样的局面了,现在对莫家,她也是下不去手的,只能远着,对她,童明生也下不了手,却远不了,那些为童家,为童明生打算的人,童明生也不能让人寒心。
心中苦涩,她现在倒是会思考了,要是真的笨一些,那就好了,没心没肺的躲在他身后,什么也不想,摇摇头,面上却带着浅笑:“这回可是你说的。”
童明生见她眸光发暗,缓缓吐出一口气来,揉了揉她的头发,依旧如以前一般,发髻都被他的大手揉散了,他才悻悻的收回手来,“我会处理好。”
胡三朵挑眉,一切尽在不言中,旋即,嫣然一笑:“先把我的发髻梳好了。”童明生道:“我看你梳。”
两人刻意的遗忘种种麻烦,可温情时刻总是过的特别的快,等收拾妥当了,紊乱的气息平复了,四目相对,胡三朵深呼吸一口气,才道:“小老虎还在莫家,过几天就是他的周岁了。”
她一边注视着童明生黯然的双眸,一边继续道:“我去将他接回来,你要陪我去吗?刚才我本来是打算看他的,这大半个月都没有见他了。”
童明生沉默了一下,胡三朵才道:“刚才还说不离开半步的。”
童明生自然将她的神情看在眼底了,无声一叹:“我陪你去。”虽然他一点也不想去,可是他的儿子还是要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