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谋反,相语是主谋,但是相语已经魂飞魄散了,所以这一个主谋的头衔就落在了越伟的头上。。
谋反犯上,九族连诛,连已经成了驸马的越翰音也不能幸免。
现在越翰音和越伟都已经被收监在天牢重地。
天牢本是不让进的,但是时札有特权,他是被皇帝允许的,是以很轻松地进了天牢,进得轻松,心情却是沉重。
越翰音毕竟曾经是驸马,他被单独关押在一个干净的小牢房里,除了‘精’神不济,身体状况看起来倒也还好。
狱卒把时札带到牢房,打开‘门’锁就出去了,只留下时札和越翰音四目相对。
“你来了。”越翰音平静道。
“……嗯,我来了。”时札在来的路上想了很多很多他想对越翰音说的话,可是一见到本人,他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你来做什么?”
时札沉默,我来杀了你。
“时札,我当初说我爱你,是真的。”越翰音像是受不了此刻的气氛,又像是害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说,终于忍不住把一开始就想说的话说出口,“我有苦衷的,真的。”
时札这时候也不想反驳他的苦衷了,只是蹲下身,而后嫌不舒服,干脆坐在了地上,静静听着。
“我……那天,我回家的时候,父亲对我说,你喜欢公主,你会和她成婚,我心里觉得很好笑,我当然知道不可能,因为我们才是相爱的。”越翰音也不管时札有没有在听,自顾自低着头说着。
“那时候父亲就想着要谋反了,我想阻止父亲的谋反计划,可是你知道的,我那么笨,我怎么做得到……”越翰音的声音很平静,垂着的手上却开始出现一滴又一滴的水滴。
“当时公主也被父亲邀请来,他说公主也知道这个计划,他希望我们两个能成婚,我当然不会同意,所以我当着公主的面反抗了他。然后他把我狠狠训了一顿,关在了后院的一个静心室。”
这件事时札不知道,他只知道,那一天,他们约好一起去山上观景,可是时札一直在山脚下等也没有原本应该出现的人。那是初夏,他穿得单薄,心里想着即将到来的越翰音,他的心上人,时札觉得心里暖洋洋的,一点都不怕冷。
可惜,等到了深夜,夜深‘露’重,时札冻得瑟瑟发抖,也没有等到他想等的人,从下午到傍晚,从傍晚到深夜,再从深夜到早晨,他一直等一直等,一边等,一边为越翰音找借口,找了好多的借口才勉强将自己安慰好,却在回府的时候听到了昨日公主入了越府,越翰音即将成为驸马的消息。
他的心,一下子冰冷了下去。
但是他没有死心,即使越翰音在接下来的三天都没有出现和他解释一番,他就是倔强地想等着越翰音的解释,只要一个解释,他就愿意相信。
“我在里面被关了三天,没有水,也没有食物,甚至没有光线,可是你知道吗,我一点也不害怕,我知道你会等我,我知道你爱我,我什么也不怕。”
听及此,时札终于忍不住,“可是你出来后没有解释,一句话也没有!为什么!”
“因为我收到了你被刺杀的消息!”越翰音骤然抬头,双眼通红,“那是父亲故意的,他派人去刺杀你,并且差点就成功了,他在警告我!我们的事虽然没有公开,可是瞒不了父亲,他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他拿你来威胁我,用沾满你的血的手帕!我害怕了!”
说到这里,越翰音整个人开始颤抖着,瞳孔里满是恐惧。
“我不是什么都不怕的,我害怕你受伤,我害怕你会死!我害怕了!”
那次刺杀,是时札离死最近的时候,就差一点,他的心脏就会被冰冷的剑穿透,然后就这么孤独地死去。
他急切地想找到越翰音,想要被安抚,不管是对死亡的恐惧还是那次的失约,他需要一个安抚,哪怕只是一句话。
可是三天后好不容易见面,越翰音什么也没有解释,只是用时札从来没有见过的冷漠的眼神看着他,然后抛下一句好好养伤就走了。
时札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只是隐隐约约地知道,他好像是被抛弃了,他被他的爱人,遗弃了,毫无理由地,也许是因为他的爱人终于受不住了厌烦了?
“那么,后来你娶公主,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因为你担心我的生死?”时札站起来,不再坐在地上,他的眼神明暗不定,声音空‘荡’地像是无根的浮萍飘散在空中。
越翰音没有注意到时札的变化,答道:“是,我……”
话还在嘴边,一把剑忽的出现在他面前,越翰音顺着剑尖往上看,只看见时札冷漠的眼,一瞬间,如置冰窟。
时札看着越翰音讷讷的样子,忽然笑了,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笑声,让声音听起来像哭一样。
“你说你被关起来了,我信;你说你被威胁了,我理解;你说你害怕我的死亡所以妥协了,我也接受。可是——”时札手一转,剑尖竖起闪过的冷芒让越翰音忍不住抖了一下,“你说你为此而放弃了我,我不接受!你甚至都没有问过我的想法!你不是不想,你是不敢!你怕面对选择,所以你提前做好了选择!这就是你,越翰音,懦弱!自‘私’!你只配活在你自己的世界里为自以为是的伟大牺牲而自豪,而骄傲!”
“我没有!”越翰音站起来大吼。
“你有!”然而时札的声音比他的更大,时札用最大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