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氏惊诧不已地将女儿楚重阳拉出来,当着所有贵妇人们的面呵斥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胆子也太小了!就算被你十二妹妹打断了手,也不能因为害怕的就连礼物也不敢送上去呀。我还以为送了礼,你么姐妹就能和好了呢!”
把姐姐的手给打断了!
听了这话,所有人都震惊地看向了楚阳娿。
楚阳娿无辜地眨了眨眼,然而一脸震惊地看着楚重阳,说:“十姐姐,我知道你害怕二婶婶知道了真相会罚你,可是你也不能因为这样就撒谎呀!你弄坏了大姐姐的屏风,大姐姐早就原谅你了。你弄坏了我的画还把自己的手砸伤了,我也没有让你赔我的画儿和砚台不是么?二叔和二婶婶回来之前,我们已经答应了帮你隐瞒,你怎么可以因为怕被罚就说别人砸伤了你的手呀。”
“我的手明明就是你砸伤的,你才说谎。”楚重阳有大人撑腰,口气一下子硬了起来。
牟氏啧啧两声,道:“官姐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弄伤了姐姐的手,怎么还可以不承认呢。”
“二婶婶想知道姐姐的手是怎么弄伤的,找人来问问不就知道了?您才刚回来,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儿还不清楚呢,当日的情景,可是所有人都瞧着呢,我可不敢撒谎。”楚阳娿理直气壮,看热闹的人也都一脸探究地看向牟氏。
在座夫人对内宅那点鸡毛蒜皮的事儿不晓得见识了多少,两个女孩子的一点小矛盾,她们根本不放在眼里。她们惊讶的是这个牟氏,她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抖家丑,也真不知脑子是怎么长的。
牟氏嫁人没有多久就跟着丈夫去了徐州,在徐州生活十几年,早就习惯了那边的生活模式。诧然一回京,还没转过弯儿来,只当在徐州呢,以为谁声音大谁就有理。天知道身后兴味盎然的夫人们正在瞧她的笑话继而瞧楚家的笑话。
王氏一脸通红,她是真没有想到这牟氏在徐州待了十几年,脑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了。
她笑眯眯地想要打个圆场,有心把这事儿揭过去。谁知牟氏是个一根筋的,说要找人来问,当真就找人来问了。
须知府里最大的是谁?是老爷子。老爷子说楚重阳的手是自己砸伤的,那她的手就是自己砸伤的。便是伺候楚重阳的嬷嬷,就算敢在背后跟牟氏说实话,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敢说楚重阳的手不是她自己砸的。何况那日在楚阳娿的小书房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是亲眼所见。当时在场的,可只有楚阳娿和钱昔灵两个人。
牟氏叫来人问,各个都说是楚重阳自己砸伤了手。
牟氏无话可说,她回京来头一次在公开场合露面,就闹了个没脸,羞得恨不能找个地方钻进去。她气急败坏地揪着楚重阳的耳朵,就想拉出去教训。这时候楚丹阳赶紧将楚重阳从她手里救下来,劝道:“二婶婶您就别罚她了,十妹妹正是怕你们回来说她,她才要撒谎的。要不是怕你们怕的厉害,她也不会随口就撒谎了。再说,我的屏风虽然绣了六个月,弄坏了有些可惜,十二妹妹的画也画了三个月,给老爷子做寿是送不成了,但屏风也好画也好,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顶多我们再做再画就行了,二婶婶可万万犯不着为此生气。”
楚丹阳落落大方,给人扣帽子扣的也优雅端庄。
反正是牟氏率先发难,把家里的事往外人面前抖,她们也就不跟她客气了。
今日过后,楚重阳故意损坏姐妹的寿礼,还撒谎陷害妹妹的名声,怕是要在贵妇圈子里面传起来了。
不过也没什么,京城这么大,这么多人家,每年都会闹出不少新鲜事儿。今日的插曲顶多被当笑话说笑个几天就罢了,不会有人时常挂在嘴边,顶多……以后给楚重阳说亲的时候会被记起来罢了。
牟氏在徐州,顶着安国府二奶奶的身份,便是主枝族长,也要给她两份颜面。这些年除去丈夫妾室通房弄得太多,庶子庶女生的太多之外,她几乎没有遇到什么烦心事儿。过得太好,早就不会低头小心做人了。今日还不用王氏,被两个侄女就给下了脸,简直呕个半死。
可又有什么法子呢?今儿老爷子大寿,她本是想给欺负了自己女儿的楚阳娿一点颜色瞧瞧,谁知道反而自己惹了一身骚,再生气,却也不敢真的在老爷子寿诞当天大吵大闹的。
最后,她只好抿着嘴,咽下这口气,瞪了楚阳娿一眼,悻悻地不说话了。
王氏笑呵呵地,跟相熟的几位太太说了会话,才告了辞,又去招呼其他人。
楚阳娿跟楚丹阳也带着来祝寿的小姐妹去玩了。
这些小姐妹中,自然少不了宁家女孩。
因为宁氏的事,两家这几年关系也淡了,但楚阳娿到底还在楚家,遇到楚家有红白大事,宁家少不得派个代表上门来。
今日跟她大舅母薛氏一起来的,就是她的表哥和表姐。
表哥是男孩子,已经十五六岁是大人了,不好都后宅来跟女眷们混在一起。表姐宁安,今年十岁,一来就拉着楚阳娿问,问她楚家有没有人欺负她。
楚阳娿刚说没有,就被牟氏当着所有人的面为难了。
宁安气鼓鼓地道:“看看,还说没有人欺负你,要不是我亲眼瞧见,你在安国府过的什么日子,我们还不知道呢。你被弄坏了寿礼,还被长辈为难,我……我告诉哥哥去。”
宁安说完,一甩手就走。
楚阳娿出生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