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圻愿望落空,无话可说了,闷闷地站在一旁。牟氏被打了脸,心里不服气,暗道管他是嫡子庶子,她全都不想承认。
月氏眼皮闪了闪,倒是很快接受了。相比起来,受到冲击最大的,无疑是王氏。
王氏当真以为楚熠阳只是楚域在外面跟外室生的儿子。本想着他都三十了还没有儿子,认个外室子回来也能理解。谁知现在他们告诉她,楚熠阳根本不是什么外室子,甚至不是庶子,而是正正当当的嫡子,是堂堂正正的四房嫡长子。
她心中大骇,根本不愿意相信他的话。她想要反驳他们,可当着老爷子,当着徐州老夫人和大堂哥等人的面,她不敢有任何质疑。现在她儿子不在,女儿靠不住,她不能有任何不是的地方。
王氏只要咬牙忍着,竭力扯着笑脸跟众人周旋,直到回了东苑,她才爆发出来。
“这不可能!一定是他们瞧见天阳不在家,想要争夺世子之位,这才随便把个庶子弄回来充作嫡子,绝对是这样!”
楚圻也没有想到弟弟会突然有了嫡子,但他相信父亲的话。
“父亲说他是宁氏生的,是嫡子,那就不会有错。”
当年的事本来就是一笔乱账,而以楚熠阳的年纪算起来,当初宁氏是挺着肚子离开的,时间也对的上。
否则,以徐州那边一群老古板的态度,想要把庶子变成嫡子,根本没有可能。
王氏知道了楚熠阳的真实身份,本就恐慌,她是想得到丈夫的支持,哪知道楚垣不仅不认同她的话,还跟老爷子一样,承认楚熠阳的嫡出身份,这让她忍不住抓狂。
王氏暴怒,拽着丈夫的手,又急又气:“你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明白不明白?现在天儿不在家,长房没有嫡子呀。四房有了嫡子,而且这个时候把人认回来,是干什么的?是来抢咱们的爵位的,你到底明白不明白?”
“你在胡说什么!”楚垣一下甩掉妻子拽着的手,道:“官丫头定亲,这么重要的事,作为亲弟弟,回来本就是正当,只有你胡思乱想。”
“怎么会是我胡思乱想?为什么他早不回来晚不回来,等到天儿不在家,他这个时候就回来了?”
“当然是因为官姐儿定亲,还能是什么?王氏,你可是世子夫人,看看你的样子,哪里还有个长媳的样子?说起天阳,他到底是为什么失踪的难道你不清楚?那种孽障,就算回来了,也不准他再进安国府一步。”
“你……他可是你的儿子呀,是你唯一的嫡子……”
只是王氏紧张有人争夺安国府继承权,楚垣却不一样。
所谓位置决定了思维,在王氏看来,楚天阳被老爷子厌弃,又失了踪,这时候老四把楚熠阳接回来,显然是为了跟自己的儿子争夺继承权。
可是在楚垣看来,自己是世子,继承安国府的,肯定是自己。而楚域,那是自己的弟弟,弟弟总会有儿子,不是现在也是以后。至于长房会不会因为没有嫡子而失去继承权,这根本不在他的考虑之列。
因为很显然,不会生的是王氏,不是自己。
楚天阳已经被家族厌弃,要是再过一年,王氏不能怀孕生下嫡子,那么他完全可以以无所出的这一条,将她休弃。
他才三十几岁,还年轻得很。妻子被休,新进门的妻子便算结发,他们生的儿子,依旧是名正言顺的嫡子。
楚垣有恃无恐,王氏却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夫妻两人不欢而散,王氏在屋子里急得直哭,楚垣却回到了书房,惬意万分地喝了两杯酒还写了一幅字,然后倒头就睡。
*
等老夫人和徐州大伯等人被安排好,老爷子也回访休息了。楚域才带着儿子女儿回了璎珞轩。
楚阳娿没有想到弟弟被接回来了,激动的不知道怎么办好。
她想跟弟弟说话,想拉出去好好蹂躏一番,然而有人比她还心热。自家爹爹抱着楚熠阳啰啰嗦嗦问个不停,楚熠阳一脸严肃,嘴里说着成何体统,双手却攀着父亲的脖子狗狗一样蹭来蹭去。
楚阳娿深深觉得,按照这个样子,恐怕在未来三天内,都轮不到她跟弟弟说话了。
于四房不同,楚圻与牟氏气呼呼回了院子,一个摔盘子撒气,一个提着鸟笼干脆出门去了。
牟氏撒完了气想找丈夫商量对策,找了一圈没找到人,气的破口大骂。
骂完丈夫骂四房,硬是阴阳怪气地将楚熠阳的身份往庶子甚至外室子身上套。
他们在徐州不多年,也是见过楚熠阳的,但徐州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楚熠阳的身份,知道根底的老爷子老太太都对楚熠阳的身份含糊其辞,弄得大家都以为楚熠阳是哪个不敢认的外室子。当然也就不会有人敢在他们面前说楚熠阳的父亲就是楚域,因此楚圻跟牟氏都没有怀疑过。
谁知道现在到了京城,这没人管的孩子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了嫡出四房的嫡长子,不仅是四房,可以说现在是安国府唯一的嫡子嫡孙。这让一直打算把自己儿子过继到长房的牟氏怎么能够接受?她恨不得找全天下的人来揭露楚熠阳外室所出的身份,只可惜除了碍于身份附和她几句的下人,没人敢怀疑楚熠阳的出身。要知道,连族长,老爷子这些大家长们都承认了他的身份,其他人承不承认,又能怎么样?谁敢怀疑老爷子的话?
不到一天时间,整个安国府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