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禛上下打量了她一圈,“你还好吧?”
他们二人也知道了?
她扯了扯微微苍白的唇,“多谢二位关心,我还好……”
“我看你脸色不大好啊,当真还好?”杨弗成道,“殿下他自小都是大家千方百计讨好他,被伺候惯了的人,自然也就没有怜香惜玉的意识,所以有时候难免专制霸道了一点,你忍忍就过去了。”
薄欢深有同感,默默把泪水往肚子里吞,“多谢二位,我会忍的。”
张禛继续安慰:“其实也没什么,这事儿多了也就习惯了,到时候就不觉得难受了。”
看来这位也是经常被那厮折磨恐吓的,薄欢看他的目光就像是找到了知己,“既然张大人都能忍成习惯了,我还有什么不能忍的!”
张禛脸一黑,“你这小子别胡说八道啊,我可没做过这等事儿啊!”
薄欢嘴角一瘪,无限伤感,敢情只有她一个人被那位脾气不好的主子折磨恐吓啊?
“没事没事,你要从别的角度来想。”杨弗成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想啊,那么多天仙一样的美人往殿下跟前贴,他都没正眼瞧过一下,你长得这么的……有特色,殿下却能压得下,这可是荣幸,天大的荣幸!那些女人争破头都捞不到半点的荣幸!”说着,抢过张禛方才削得光溜溜的木棍,放到她的手里,郑重地说道:“收好它,平时没事儿多练练,次数多了,就不疼了!”
说完,与张禛转身就走了。
薄欢头上顶着一团雾水,压得下?荣幸?次数多了,就不疼了?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木棍,想了想方才那二人一脸的同情与幸灾乐祸,电光火石,霎时间明白了……
“我去你的没事儿多练练!”咆哮一声,猛地将手里的目光扔出去,正好砸中杨弗成的后脑勺。
“哎呀!”杨弗成抱着后脑勺惨叫着摔到地上。
……
薄欢随着仆人,穿梭过悠长的曲廊,走过小径,来到刺史府的花园。
蔡识正坐在八角亭上,一边倒着酒往嘴里灌,一边目光冷漠地看着池塘里浮动的碎冰块。
听到脚步声,他回头,冷笑地勾了勾唇角,目光阴沉地看着立在自己面前的薄欢,“是你要见我?你是太子派来的说客?”
“大人可以这么想。”薄欢淡淡一笑。
蔡识突然站起来,行至她的面前,身体魁梧高大的他高出她几乎两个头,面带讥讽,“就凭你这个矮小人儿?”
“我年纪尚小,还能长个。”薄欢一点也不为所动,脸上带着轻笑:“而且,难道大人没有听说过,长得矮小的人,反而聪明吗?”
蔡识冷嗤一声,“你倒懂得给自己找自信!”倏而转过身,回到座位上,一边倒酒,一边冷声道:“你今儿也不必说了,我是不会归顺太子的,请回吧!”
薄欢笑笑,“我答应殿下要劝服你,怎可还什么都没做就回去呢?”
“哦?”蔡识挑眉,端起酒杯啜了一口酒,“不知这位小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姓吴名欢。”
“这名字倒有趣儿。”蔡识似笑非笑,“那么吴公子开始吧,我倒要听听,吴公子要如何说服我。”
薄欢勾了勾唇,也没有经过他的同意,便在他的对面坐下,自觉地拿过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轻啜一小口,这才抬眼地看他,“在开始之前,吴欢在下先问大人一句,大人为安甫王卖命,是为了前程,还是为了使命?”
蔡识眯了眯眼,“我听得不大懂,还请吴公子细说。”
薄欢凝视着他,娓娓而道:“若是为了前程,那么在下便要问了,若没有当今圣上,太子萧玠与安甫王萧成奚,哪个更有本事?哪个更有王者风范?哪个更擅长于帝王权谋之术?”
蔡识似笑非笑,“可是向来吴公子也知道,当今圣上的心,更偏的是安甫王萧成奚。”
“便是当今圣上偏心于安甫王,当今圣上外加安甫王的势力,却也仅能与太子殿下旗鼓相当,不分上下。若是没了当今圣上的那份偏了的心,大人觉得,安甫王还能与太子殿下抗衡吗?”
蔡识目光一寒,“你可知,就凭你方才的话,便能叫你诛灭九族了?”
“在下年纪还小,童言无忌,大人莫要放在心上。”薄欢笑笑,端起酒杯,又啜饮了一口,“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其实在大人心里,根本就不能肯定这太子与安甫王之争,谁才是最终的王者。心里没有把握,却依旧那么坚决地追随,想来还是使命使然吧?让在下想想,这个使命是什么呢?是安甫王仁善,待臣下如手足?还是因为家族之宿命?在下听说,这安甫王虽无南夏新皇暴戾,但也不是什么仁善之辈,应该不至于让大人愿意抛弃一切,舍命追随才是啊!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家族不可抗拒的使命了。在下听说,太祖时代开始,蔡氏一族便追随太祖打江山,并下了毒誓,蔡氏世代子孙都要簇拥萧氏,终身不得叛主,否则儿孙为奴,女儿为娼,永不得翻身。”
“便是因为这个毒誓,蔡氏作为皇帝最信任的一脉,荣华富贵一直得以保全;也因为这个毒誓,蔡氏的子孙只能选择簇拥皇帝,不得有二心……大人便是被这个毒誓所束缚的吧?”
蔡识眸光一沉,半晌,冷冷一哼,“是又如何?”
“大人把祖训当圣旨,从不敢有半点的闪失,蔡氏家长却不把大人当子孙,欲除之而后快,大人又何苦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