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凡间,梵华便施了一个隐身咒紧随在迦叶身后。而迦叶便幻做了一个老态龙钟,衣衫褴褛的老者,拄着一根拐杖,手持一个缺了好几个口的钵,弓着腰缓步行走着。
不久,迦叶看见前面一个水沟中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老婆婆。她哆嗦着用手中的破碗接着富人倒出的淘米水,慌慌张张地便想往自己的口中送去。
“南无阿弥陀佛,这位施主,贫僧已经渴了几日了,咳咳咳,施主能否分半碗水给贫僧?好人会有好报的。”
老婆婆来回上下地打量了好几番老态龙钟的迦叶,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哆嗦着手将自己手中的淘米水分了半碗给迦叶。
“南无阿弥陀佛。”迦叶念了一句便端起那半碗的水一口饮尽。
不久之后,那老婆婆就死了,可因为那半碗的布施之德,她得以成为了一个半仙,从此免受轮回之苦。
“你堂堂一个佛,为什么还要喝那半碗脏兮兮的淘米水?”隐于身侧的梵华不禁好奇地开口询问。
“现世所受诸多苦难,皆由前世福德浅薄所致,故我每日必定下凡来广给布施,如此他们所积的布施之德,便可让他们来世少受些苦难。”迦叶双手合十波澜不惊的回到。
梵华敏感地发现此刻他对着她自称我,而非贫僧。梵华嘴角高高扬起,看来这又是一个极大的进步。
“迦叶,摩诃迦叶是释伽如来赐你的尊称,那你本来叫什么?”梵华偏着头,一脸专注期待地看着迦叶。
不知为何,此刻,迦叶迎着梵华那微微发亮的眼眸,竟然心中一动。不自觉间就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重寂。”
“迦叶,那我以后便唤你重寂,我要这个称呼独一无二,只属于我。”梵华面上扬起了耀眼的笑容,纯真得像个孩子。
摩诃迦叶瞥头看了梵华一眼,嘴角隐含了一丝笑意。
自此,梵华每日晨与昏便去佛堂听迦叶讲经,其余时间便随着迦叶下凡间布施。
不知不觉间,半个月又悠然而过。
这日,坐于莲花座上讲经的迦叶,目光又投向那个她总是会在的角落里,竟然又没有看见那抹白色的身影,迦叶不由得心生了一丝怒气。
她口口声声说她对佛法深感兴趣,可她却三番两次地懈怠讲经圣事,视如儿戏,她真的是太令他失望了。
迦叶澄净的眸中染上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怒意。
早早地结束了这次的讲经,迦叶就急匆匆地直往一个方向而去。
迦叶大步地来到了梵华所住的禅房,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一个人影也没有。
迦叶脚步略显慌乱地来到禅房外一个正在扫地的小沙弥面前,沉声问到,“住在这房里的女施主哪里去了?”
“尊者,那位女施主今日一早就离开了西天极乐世界。”小沙弥低头行了一个合十礼,恭敬地回到。
迦叶有些失神地转过身,轻声呢喃,“走了?你为什么连告别一声都不肯呢?”
迦叶的失神仅仅只是一瞬间,转瞬他就恢复了正常。
……
“不知天帝急召所为何事?”梵华直直地凝视着坐于高座上的天帝,眼中是毫不掩饰的不屑与冷意。
“哎呀,上神说什么急召,本帝只是请上神回来商量个事。”天帝脸上的笑容带有几分讨好的意味。几个大步就从高座上走了下来,来到了梵华的面前。
“梵华上神,你是这世间所剩的唯一一个神,不知你可否有繁衍神族的意愿呢?”天帝笑得让梵华有些生厌。
“这个就不劳天帝费心了。”梵华面上没有丝毫表情。
“上神,小儿夜卿是你看着长大的,他的优秀自是不用本帝多说,甚至这天帝的位子以后也只能是他的。”天帝说到这里眼神闪烁不定,“如此,他也算是配得上你这么个尊贵的身份。与你延续神族,也算是不埋没了你。而且,你们彼此互相了解,在一起也是再好不过了。”
“夜卿我从来只是把他当做弟弟看待,并没有别的意思。神族延续一事,我自有考量,就不劳天帝费心了。”梵华仍旧面容不变的拒绝。
“上神,相信本帝,夜卿是在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你再啰嗦,本神就不再管你仙界之人的死活。”梵华不禁想起当初神界被灭时,她父亲临死时叮嘱她,仙神本为一界,同根而生,他要她答应他守护仙界,否则他死不瞑目。
梵华心中虽有不愿,但不忍让父亲遗憾而死,最终还是答应在她有生之年替被灭的神界守护这仙界之人。
“你……你怎如此不识好歹,本帝也是为你好,为整个神族着想。”天帝看着梵华一副张狂无礼的样子心中暗恨,却无可奈何,谁叫人家是唯一一个神呢,身份尊贵,法力更不是他这等仙能够比得上的。
“我是不识好歹,所以你就不要在做一些自认为对我好的事了。”梵华警告性地睨了天帝一眼就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