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往常,她何宛如也会是这群宫妃中的其中一个,后宫的女人不争不斗何来宠爱。
她从不曾将那些人看在眼里,在后宫地位也向来超然,只因她给皇上生了个皇长子,且由皇上亲手抚育,可现在,她的皇长子在前线身受重伤,生死不知。
虽然她还有四皇儿可以依靠,只是她心里很清楚,齐儿不是那块料,且他上面还有两个兄长,轮也轮不到最小的他。
要是昊儿有个万一……
她想都不敢想。
而这时候,却是她欲除之而后快的桑夏一心为昊儿着想,谁都知道,这时候留在京城才是最有利的,稍有点野心的都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只巴不得昊儿死了才好。
桑夏却没有,她不相信以桑夏的聪慧会不知道这时候离京意味着什么,可她依旧做了如此选择。
何宛如不得不承认,桑夏这一点像极了桑宜容,和那个女人一样不将权势看在眼里,从来都拿得起放得下,将舍得两个字琢磨得通透。
桑夏看她久不说话,主动道:“微臣明日即要启程前往北辛城,娘娘可有话或是东西要带给大皇子?”
何宛如回过神来,深深的看她一眼,“这正是本宫要问桑大人的,可有什么需要本宫准备?”
“微臣一路所需东西皆有人打理,娘娘准备一些大皇子用的上的东西于明日一早送往东城安家便是,过时不候,不过微臣快马赶路,还请娘娘尽量精简一些才好,想来娘娘需要一点时间整理,若无其他吩咐,微臣告退。”
“等等。”何宛如下意识的喊住她,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桑夏也只是沉默的等着。
一会后,何宛如道,“我很好奇,为何在知了昊儿的身份后你还能对他一如既往,你不恨他吗?你从小没有父亲,而昊儿却是在皇上跟前长大,享无上尊荣,你心里平衡吗?”
桑夏回答得很实诚,“若是和二弟并非在外相识,而是一开始就知道对方身份,我们只会离对方远远的,在有心人的鼓动下他可能还会敌视我,站到我的对立面,可事实就是我和他相识于最简单之时,他不止是我的亲弟弟,还是我的结义弟弟,自相识以来他对我未曾有半点虚情假意,且在我遇险时救我于刀下,我欠他一条命,现在他遇险我当然要去救他。
我和二弟的交情从来都是结义之情,血缘亲情只是让我们更加关心对方罢了,我和他的立场从来不是对立的,娘娘非要以己之心来度我们姐弟的感情我也不意外,大概许多人都会如娘娘这般想,可毕竟世上任何人也无法活成另一个人,思想也无法复制,所以总有那么几个人是许多人里的例外。”
桑夏弯腰作揖,“希望说这些能安娘娘的心,微臣会尽全力带二弟回京,也请娘娘在这段时间里稳住了,不要去趟那些不该趟的浑水,于二弟无益,微臣告退。”
“她这是……告诫?”采珠目瞪口呆的看着人走远,“娘娘,这……”
何宛如是聪明人,不然也不会成为后宫皇后之下份位最高的贵妃,桑夏这话虽然像是警告,却带善意,自己这番大概真是沾了昊儿的光了。
不要趟浑水吗?何宛如冷笑,可不就是浑水,端看那些人能搅出多大风浪来!
回到家里,桑夏照常人未到声先到,“安大哥,我回来了。”
待她一进屋,数道视线齐刷刷的落在她身上,她一只脚门里一只脚门外的僵在了那里。
糟糕,她忘了安家现在住着好多人了,娘也在呢!
安平之忍笑起身走到门边拉着人进来,边给大家解释,“这是持恒打招呼的习惯,各位别见怪。”
桑夏推开他跑到娘身边倚着她站了,安大哥还不如不说话呢!
桑宜容拍了拍撒娇的女儿,“这是温神医。”
桑夏抛开那一点点羞怯,环目一扫才发现屋里多了一个眼生的人坐在伍姨身边,气度儒雅,看着像读书人胜过大夫。
想到温大哥说的那些话,再看伍姨还算坦然的神色心里顿时了然,温神医怕是来了有些日子了,只是看她这里没有能用上他的地方索性追妻去了。
促狭的对伍姨眨眨眼,桑夏脆生生的喊人,“温伯伯。”
温神医对她微微点头,神情温和,“想着你可能用得上我。”
桑夏立时明白过来,连连点头,“请温伯伯受累随我一行。”
“可。”
桑宜容转头看向女儿,“去梳洗换身衣裳。”
桑夏看着自己还是一身官服,忙告退离开。
伍草笑,“这身官服倒是衬夏儿得很。”
苍云国的官服没有红色,却将这唯一的一抹红给了桑夏,大概也只有和夏榛明来自同一个地方的桑宜容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刘向阳是个直性子,刚才就打算问出心中疑惑却恰巧碰上持恒回来,这会等人走了才问,“为何要让温神医去救大皇子?”
这个问题不用桑宜容回答,梁梓砚就能说得很清楚。
“观持恒行事光明磊落,堂堂正正,哪怕她好似莽撞直来直往,也是建立在这之上,这是难得的品质,我们若真要在夏元昊的事情上动手脚,他活不下来,可若有朝一日持恒知道了我们的所为,她可会喜欢?不,她会很伤心,她摆明了不和夏榛明相认,却对夏元昊维护有加,可见她重情重义,也是真心将夏元昊当成了弟弟,要达成目的有别的办法,便是走一走弯路也无妨,这一招却使不得,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