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正道诸派人马当场就吓愣了,寻常人能够找到剑阵生门,从一个破绽中循序渐进破阵而出,已经难能可贵,能操纵剑阵反噬其身,瞬间灭阵,这等於是把剑阵中生与死的两极,在刹那间强制转换,以生转死,以死破生,强自逆天而行,剑阵的威力越大,反噬而回的死力也越是强横,就算是万人大阵,也能一息而破。
可是此等魔功,早已在人间绝迹万年,只是传说中上古龙乾坤与魔门最后一战中,邪王共度曾用此法强行逆天破乾坤大阵,并成功抢夺乾坤神剑,如果此人刚才破阵所使用的方法,真是共度当年所施展的魔功,那就太可怕了。
此时,通天峰巅的这些个正道人士,无论僧道儒,都把姜雷生看作了等同於魔界之人的妖孽。
加上浙东河在一旁的虎视眈眈,凡是已经能够暂时压制住毒盅的人,无不各自结阵以待,纷纷朝身旁之人靠拢,也不管什么门派佛道之别了,都知道今天是个关乎正邪**的日子,往日的仇怨也都抛开了。
浙东河同样显出了一脸不可置信之色,茫然的望着脚不点地、虚浮於半空中的姜雷生。
连方才要趁着那些人围攻姜雷生时,趁机出手的那三个巫师,一样保持不了先前的镇静,显露出震惊不已的神色,谨慎的退回到浙东河左右,小心的戒备着。
离地三尺,虚浮於半空的姜雷生,一头紫发狂舞,单手持刀,怜爱的望了眼怀内安详睡去的冰心月,猛地发出一声悲啸,冲浙东河杀机充盈道:“姜某是称呼阁下浙东河城主,还是称呼幻巫浙牙达好呢?”
一言出,浙东河与身旁三个巫师同时色变。
旁人却不知道姜雷生在说什么,只是一头雾水的提功戒备着,并且趁此机会分出一些人帮着排毒。
浙东河眉头一皱,脸色忽明忽暗,阴晴不定,冲姜雷生冷笑一声道:“好本事,连老夫真正的名号都叫的出来,一定是炎蛛姝那个贱人透露出来的吧,果然不愧毒心妇之名,临死还要把老夫这个假父亲给设计上,老夫真是没白疼这个小妮子。”
经过这些年,浙牙达早已把升日城中忠心於浙东河的那些异己清除一空,此刻姜雷生既然叫出了他的真实身分,他略一思考,便知道毛病出在什么地方,乾脆来个直接承认,省得炎蛛姝再借助姜雷生的口,对他冷嘲热讽的来个揭老底。
至於承认身分,对浙牙达来说实在也算不了什么。
姜雷生听着浙牙达一番不知廉耻的话,没什么怒形于色的表现,只是不停的抚摸着手中那把薄如蝉翼的虚无之剑,他之前从没有能跟手中这把剑,产生现在这种血浓于水、相惜相连的诡异感觉。
股股冰凉的气劲顺着剑柄,一丝丝的从手掌传至眉心,每股凉气传来,都能让他产生一种如梦似幻的抽离感觉,说不出的舒畅。
这种感觉,随着虚无之剑剑柄上无形的气浪逐步传来,越发感到真实。
姜雷生看着眼前这些人,仿佛就像是看着一群低等的牲畜,一股抽离世间、淡漠苍生的感觉油然而生,忽然冲浙牙达笑了笑道:“浙牙达也好,浙东河也罢,对姜某而言,都不外乎土鸡瓦狗,当年我曾答应蛛姝,诛除升日城城主浙牙达,只要身分对上,便是好的。”
说罢,扭头对一旁盘膝打坐的风渡子笑道:“风渡子,你我一别,如今已逾十年,当年侥幸从前辈手下逃生,十几年来日夜思念的紧,现在看到您老人家身康体健,不觉十分欣慰。想到今日能有机会亲手替独孤残红送您一程,顺便了结你我的恩怨,我就更加欣慰了。”
姜雷生这番话刚说完,通天峰上的众人全体哗然。
风渡子闻之,只是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随之撑开眼皮,怨毒的瞪了姜雷生一眼。
一直在旁静静打坐逼毒的牡丹仙子闻声,却忽然睁开了双眼,弹腿从地上蹦了起来,拂尘朝风渡一点,怒叱道:“风渡真人,老身前来问你,独孤残红当年可真是死在你的手中?”
“笑话!”风渡不屑的冷哼一声,双目微闭道:“独孤残红当年闯入太虚殿,与魔界第一重天玉鼠宫宫主袁正堂力战身竭,同归于尽,求仁得仁,死得其所,老夫虽不齿独孤残红三百年前反出缥缈宫,却也念及香火之情,何故要杀独孤残红?真要是老夫所为,认了又如何?”
风渡子一番话连削带打,非但把独孤残红欺师灭祖、背叛缥缈宫的往事提了出来,而且又指出正道之间无论发生什么,始终与邪魔外道势不两立,正是暗喻如今这个局面,加上最后一句赌气似的承认,更是让人深信不疑。
不但周围正道人士纷纷附和,根本不信风渡子会出手杀独孤残红,连瑶蓝仙子所在的缥缈宫众人,都觉得风渡子之言有理,即使独孤残红死在风渡子手上,也只能说风渡子是替缥缈宫清理门户,无有不可。
牡丹仙子见风渡子轻描淡写间,便把独孤残红之死推掉,气得浑身颤抖,怒极反笑道:“老身只是简单的问一句,独孤残红是否死于你的手中?”
风渡子叹了口气道:“老夫未能及时援手,致使独孤残红亡去,说是独孤残红死于我手,确实不虚。”
风渡子如此一说,更是把旁人说的敬佩不已,反倒对不依不饶的牡丹仙子十分鄙视。
也不怪这些佛道之人对牡丹仙子跟独孤残红不感兴趣,风渡子本身就是正道宗师高手,独孤残红则是个欺师灭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