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五千兵马汇聚到了一块,江亭部众杀声如雷。
“看你们向哪里逃!”袁耀冷哼一声,此刻他已经与士卒一体了,他是袁军的军魂,他是普通的大将了。
在江东军的眼中,有数不清的江亭骑兵,身后则是数不清的江亭步卒,紧紧地跟着他们的脚步,汹汹的涌了过来。
一面“袁”字大旗,就像是他们眼中的夺命幡布一般,在火把之下,在他们的目光所及之处,傲然的飞舞起来了。
孙权从北门退走辗转翻折,一路向南,径直到了长江北岸,却不料,长江之上所有的舰船全都消失无踪了。
这自然是袁耀令董袭麾下的部众所为。
虽然深夜长江水冷,天寒地冻。
但是孙权的江东军就像是被狮子追逐的猎物一般,根本不敢有丝毫的停留。
背水一战?
呵呵,当初背水一战成功的原因是因为三万部众的后面是水,水后面是山,那些士卒没有一点可逃之路,所以韩信才能以三万兵马大破二十万敌军,那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但是现在江东已经溃散的士气难以挽回,见到掩杀上来的敌将,就像是见了老鼠的猫一般,再加上江东多水,几乎所有的士兵都会游泳,傻子才会死战呢。
更何况袁耀亲率大军,从后部撕裂了开来。
“我难道要跳江了吗?”孙权伫立在岸边,看到眼前波涛汹涌的江水,不由得苦笑了起来,他是谁,他是江东的二公子,他的大哥是江东孙霸王,他哪里经受过如此的屈辱,甚至溃逃之下,还不得不潜入水中游水渡江?
孙权此刻冲冠一怒,怒火填胸,真的有一种转过身来与袁耀决一死战的冲动,但是他不行,他麾下的兵马都在溃逃,后面轰隆隆的追击声,喊杀声他能听得清清楚楚,若是回去,只能死亡或者被俘虏。
理想很丰满,但是现实很骨感啊。
“二公子,没时间了,快渡江吧。”孙权在江岸上面不知道想些什么,顾雍冷汗直冒。对于他来说,赤膊渡江更加难以忍受,但是为了不被敌军俘虏羞辱,只能这样做了。韩当、周泰、加上伤口还在崩裂之中的蒋钦三将的殊死搏斗,也不能挽回江东士气的下降了。
孙权回过头来狠狠的盯着那面“袁”字大旗,内心中血脉贲张,不由大笑两声,“哈哈,哈哈。”
顾雍不由愣了神。
二公子如此状态之下竟然大笑,这简直就是不合常理啊,二公子,你现在难道不是该怒吗,不是应该该哭吗?
“哈哈,元叹先生,我们渡江。”出乎顾雍意料的是,孙权大笑两声之后转过头来向着顾雍妥协了,然后跳江,开始游,奋力的游。
然后,顾雍就陪在孙权的旁边,奋力的游。
江东兵马将孙权拱卫在中间,奋力的游。
接着,韩当这个老家伙与周泰这个曾经的水匪全都潜入了江中,奋力的游。
战马也全都追随者主人的步伐,步入江中,然后“希律律”一声悲鸣,好像是在抗议,但也是在奋力的游。
长江之上,有千万人抽刀断水,长江几乎为之断流,沉重的盔甲被扔在了长江北岸,武器被扔在了长江北岸,一场浩浩荡荡的长江游泳达人马拉松运动全面开启。
“快看孙权,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的身后还有千万人,快要渡江成功了,快要渡江成功了……”黄漪举目四望,从乱军之中发现那面依旧屹立不倒的“孙”字大旗,然后随之找到了孙权的身影,不住的解说着,知道孙权消失在阴影之中。
袁耀的脸都绿了。
“卧槽,孙权逃了对你来说很好嘛?”所以袁耀转过身来对着黄漪就是一脚,黄漪的声音戛然而止。
“袁耀。”孙权在江水之中,仰天长叹啊,他嘴角溢出了冷笑出来,纵然有万般不甘,但他孙权也无可奈何啊。
后面仍然在死战之中的队伍,孙权顾不上了,也没心思去顾了。
“长江……江水实在是太冷了啊。”孙权的牙齿在打颤,他孙权可不是周泰那样的水匪,对长江有免疫能力,在这江水之中都快冻成了冰棍了。
江东兵马胆战心惊,十之七八全都跳到了江中,拼命的在乱军之中夺命而逃,与孙权一同度过长江回到南岸,看到敌军渡江,袁耀下令令弓弩兵射箭。在淮南攻克扬州七县再加上皖城官仓,他袁耀还是得到了不少的箭枝的。
河岸一边,几乎修罗地狱一般,被袁耀拦截住的江东兵马,士气低落之下不得已放下武器,宣誓效忠。
长江之上,无穷箭矢从天而降,将这些没有盔甲密密麻麻的兵马当成了最合适的靶子。孙权、顾雍、韩当、周泰、蒋钦等人目欲喷火,压抑在心中慢慢的全都是怒意。
众兵马跳入江中,惊魂甫定,此刻箭矢像是蝗虫一般从天而落,让他们的心神全都崩溃了,这简直就是要全歼的节奏,江东军的心理防线此刻全都像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一般,被冲的无影无踪了。
孙权的心在滴血啊,他这是第二次出战,就遭此大败,甚至令他不得不尴尬的跳江逃命,而还要带着他的部众一同逃脱,在长江之上一个个的狗刨。
“士可杀不可辱吗?”
孙权双目凝视了起来,在他看来不是如此,现在孙权口中没有羞愤而死,而是依旧耻辱的活着就是因为孙权决定,誓死要将袁耀这个乱臣贼子,五马分尸!
“此仇若是不报,我孙权誓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