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我,我们从前是不是有相遇过?
我那时候还在想,燕少是否要套出我以前有没有在学校里注视过他。
现在我才觉得,这个男人其实是想套出我和燕少是否有过交集……不仅仅是学校里的交集,甚至是这半年来的……交集!
有些事情,换个思维换个角度看,会让人得出完全不同的结论。
我觉得自己的脊柱发凉了。
我被他握着的手,也有些渗出虚汗。
我现在要做的是,赶快给小少打电话,我要求证一下他的短信到底是什么意思。
然而小少就像是故意似的,发了这么一条让人毛骨悚然的短信,就再也没有了声息。
我心急,找不到别的办法,只有用上最滥的招数,谎称自己肚子疼,想要找厕所。
然而这山上没什么厕所给我躲,燕少就说要么你就去树丛里解决吧。
我看着并不怎么茂密的树丛,只有憋屈地说,再忍忍吧。
好不容易,在半山腰的时候,我们发现了一户人家。
敲开门,主人领我去了简陋的厕所,燕少就在前厅等我。
我到了厕所里,********寻思要怎么才能逃脱,只有给小少发短信,我问小少什么意思。
小少很快回复我,问我方不方便接电话。
我说不方便,这里到处漏风,说话声也是极容易传出去的。
小少发了一个字:笨!手机关到静音。
我刚关到静音,小少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小少在那边说:“姐姐你什么都别说,听我说就行了。”
我轻声嗯了一下,小少就爆豆子似的开口:“姐,你身边那个人绝对绝对不是我哥。今早上我故意给他倒了牛奶,他居然一声不吭的喝了。你看到他身后那个端银盆子的佣人了吗?我哥是从来不喝我给他倒的牛奶的!我每次给他倒了,他都是拿来洗手的!那个银盆子就给他洗手用的。”
我心惊胆战地听着小少的话。
我心想为什么燕少会拿牛奶洗手,为什么不喝小少倒的牛奶……那,他其余时候喝牛奶吗?
小少似乎明白了我的疑问,他说:“嗯,我哥对牛奶不过敏,偶尔也会喝的,就是不喝我给他倒的牛奶而已。这事情只有我们俩知道,因为小时候有一次,我在牛奶里放了点调味料,端到他**前送给他喝……所以以后但凡我端给他的牛奶,他都会直接倒来洗手。那个银盆子是他房间里的,今天我是故意让佣人端出来了。谁知道他看到这一切,一点反应都没有。”
小少说:“其实我一直都有点怀疑,这个人和我哥真的是一模一样,让我都要分辨不出来真假。但我们毕竟是兄弟,有些感觉,别人没有,我却感受很明显。让他喝牛奶,也是为了去摸一下他的魂,毕竟牛是通灵的。但是我最近心脏刚刚恢复,不敢醒着去摸,只有睡着了去摸。”
小少不用说接下来的话,我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小少摸了魂,发现他不是燕少,然而他醒过来,我已经不在了……
小少问我:“你在哪里?快点发短信给我,我马上派人来接你。这个男人的目的,我们现在谁都不清楚。”
挂断电话,我急急忙忙把地址发给小少,燕少的声音却传了过来:“小莹,你掉坑里了?”
我只有回答说,我拉肚子呢。
燕少便说,让我快点,人家主人家的人还要用厕所呢。
我又磨蹭了半天,实在熬不住,只有出来了。
没想到燕少却不在外面。
我偷偷摸摸地潜出去,刚走了没两步,就听到有很轻地说话声从竹林里传出来。
那是燕少的声音,很轻地:“她很顽固,我暂时没有打探到任何他们之间更深的联系……嗯,没错,他弟弟确实画着那张鬼面……就是那张……我会小心的……”
我难以形容我心里此刻的感受。
我心想有时候人真的要相信自己的第一直觉。
我为什么一直不愿意和这个燕少进行更进一步的接触,那或许是我感觉到了,他和真实的燕少还是有那么一点区别。
究竟区别在哪里,我也说不上来。
我就只知道,当他吻过来的时候,我是不自觉地抗拒的。
当然,人的五官,譬如眼睛、耳朵,都是有可能会被麻痹的。
我心想,这个男人究竟为什么会长得和燕少一样,为什么连气质,连说话和处事方式都是那么的像……
躲在他背后操控他的人,究竟对燕少有多熟悉,或者说,究竟是准备了多久……
不过,真的要说不一样,那也是有的。
比如,他会叫我小莹,而不是林小莹。
再比如,他接近我的方式,对待我的态度,和真正的燕少对我的态度,也是有区别的。
其实我早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不是吗?
他在车里吻我耳朵的时候,我发现他技巧很娴熟。
其实,就算是灵体的燕少第一次吻我的时候,对,就是在小旅店吻我的时候,在梦里的那第一次,打通灵体与实体之路的那个吻。
燕少其实是有些生硬笨拙的。
虽然他后来很努力地,要尽快表现得比我更纯熟,然而我其实是有感知,他也不是那么的熟练。
不光是我,其实秦总、小米甚至汪总,都已经发现他不对劲了。
只是,他们都找不到任何证据而已。
我压着脚步声,躬着身子在朝道路上摸。
谁知道刚刚踏上石板路,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