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每天意外流掉孩子的人并不少,我想不通她为什么会那样难过,甚至连自杀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后来才知道她的心里压力在于她恨自己。
她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流掉的,那种无能为力,作为一个母亲,大多都受不了吧……再加上后来她常做噩梦,最多梦到的便是那个孩子,免疫力系统等等的都齐齐下降,所以那段时间她很不好过。”
说到这里,他似是想到了什么,露出欣慰的笑,“还好她熬过来了,第一次见她的眼睛里出现亮光,是我抱着念念出现在她面前,第一次见到她笑,是念念会开口叫妈妈,那个时候念念大概都不知道‘妈妈’是什么……只是那无意间交出的词汇,让她激动的哭出来,那个孩子……大概是她的解药。”
从他口中得知这些,说仅仅只是震惊是不可能的,陆霆琛心里复杂酸涩,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滋味,很难受,为她难受。
这五年的孤独想念大概都不比不上她那八个月受的苦。
陆啸祁说的仅仅是他看到的,还有他不知道的呢?
就像他说的,世界上每天意外流掉孩子的并不少,为什么她熬了足足八个月才从那梦魇中出来……
也许他们都不知道,那噩梦里反复出现的景象,除了染着鲜红血液的孩子,还有沈画晴的诅咒,以及那三个月的冤狱,像是一张,将她紧紧束缚住,消磨着她的意志力,让她的意识塌陷在幻境里。
她与那些意外流掉孩子的都不同,她的经历……她这辈子大概都忘不了。
陆霆琛的眉尖一直蹙着,好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嗓音低沉泛着哑调,“那个电话她什么时候打给你的?”
“28号凌晨两点钟,我当时刚做完一台手术还没有休息,下来之后便接到她的电话。”
他的心尖好似被什么东西割了一下,细密的疼痛,从那一角慢慢蔓延开来,向四周扩散不停。
那天晚上,是他将那戒指拿走的那一晚。
她做了噩梦,说到底还是因为他。
他的手渐渐握紧,嘴角悲极反笑,勾出带着讥讽的弧度,“以前她爱骂我混蛋,现在我也觉得自己的确挺混蛋的,如果一开始不走那条路,她这辈子就都不用经历这些……”
他的出发点是为了保护她,却没想到还是害了她。
陆啸祁扬眉,“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你现在想的,应该是怎么将她曾经遭受过的弥补回来。”
“还有可能吗,她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
陆啸祁有点意外他的回答,这么放弃了的确不是他的风格,还没等他说什么,男人已经淡淡出声,眸中闪着精光,“即使不原谅我,把她留在身边,也比把她让给其他的男人强得多吧。”
“她需要的幸福我要自己给,别人,实在是不放心。”
陆啸祁弯唇,手机进了一通电话,他拿起来接听,那边道了一句:“先生,小小姐醒了,吵着要见你。”
“我马上回去。”之前将念念哄睡着之后才放心出来,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又醒了。
“你回去吧,孩子要紧”陆霆琛了然的点头,但最后还是拧眉多问了一句,“念念的母亲,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