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祭礼的前一日馆陶大长公主带着堂邑侯府的两位庶小姐陈艳陈琼一同进宫。
“妹妹都长大了,一个一个都十分养眼,看起来都有几分父亲的影子。”陈娇坐在椒房殿后殿的主位上看着长公主下首的两个盛装庶妹笑了。
陈艳和陈琼首次进宫都有些拘谨,听了陈娇的赞扬连忙低头道:“娘娘谬赞。”
大长公主眼睛瞄过去,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位庶小姐道:“刚才见过太皇太后,现在也见过皇后了,你们也去太后那里见个礼,免得太后觉得堂邑侯府礼数不周。”
陈娇有话要跟大长公主说,微笑看着两个庶妹又对身边的小寒点点头道:“是该去给太后请安,小寒,你去安排带两位姑娘到长信宫去拜见太后。”
“喏,娘娘,母亲,阿艳和阿琼妹妹先告退了。”陈艳大方,拉一把胆小的陈琼避席叩首。
两人跟着小寒出去后,大长公主才露出不耐烦的神色,看着陈娇道:“阿娇你让她们进宫来做什么?”
陈娇心知大长公主对家里这些庶女算不上喜欢,她作为堂邑侯府的女主人心高气傲往日肯定不会难为她们,一应食宿教育都是列侯贵女的待遇可她贵为文皇帝的嫡长公主自然却没时间和精力也不愿意亲自照顾这些庶女,后宅之内由她们去,更不可能没事带她们进宫。今日陈娇让大长公主把她俩带来,大长公主心里一定非常纳闷。
陈娇笑了笑道:“这不是趁着冬至节礼的宫宴让她们见见世面,也好让母亲为咱们家选几门看得上的亲事么。”
大长公主在堂邑侯病重的时候为两个庶女张罗亲事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想通过政治联姻稳固堂邑侯府的地位,君爱年少,其他两个儿子又没本事撑得起门庭,大长公主为了让堂邑侯病中宽心也要想办法选两个有本事得宠信的女婿。
陈娇提起选亲事这事,大长公主就叹了口气道:“这一回主要还是为了让你父亲宽心,必得寻个有前途的年轻人才好,光想着挑那些出身侯门的‘花架子’,没用!”
陈娇微笑点头,让大寒为大长公主续上杯中的温热梅浆,软言道:“可不是,要不是为了寻一个好人才,以母亲一贯雷厉风行的性子怎么能烦到今天还没拿定注意呢。”
大长公主烦躁的摆摆手道:“现在上哪里去找那些个家世又好又有前程的适龄公子去?只要人才那也有,不过出生寒微,咱们家的门庭断然不能让他们进,先就我这张脸就丢不起。再说那些家世好的,竟没有你二哥不认识的,选一个就问你二哥打听一下,一问之下连你二哥都说这人靠不住,你说这种人就算是累世功勋的家世招进来也不是给你父亲添堵么,可把我烦死了。”
陈娇听这话真给听笑了,心说她二哥隆虑侯可真算派上了一会用场,亏他心里知道他那些狐朋狗友都靠不住。
“母亲,我心里倒有个人选,母亲要不要考虑看看?”
大长公主刚拿起梅浆,闻听陈娇有人选,立刻放下木杯高兴道:“是谁家的?”
瞧瞧,大长公主还是最关心家世和脸面。
陈娇道:“弓高侯的庶孙韩嫣。”
“他?不行!”大长公主不屑的哼了一声转过脸道,“你还真是心宽,外面那些人都说他是彻儿的……你呀,怎么昏头了,还学会抬举那些个人了,不行。”
陈娇早就猜到大长公主会拒绝,不过她有把握说服大长公主。
“他是长安第一美男子又是陛下的心腹,我听陛下说有意封他做上大夫,如果日后再有堂邑侯府提携肯定能平步青云,他的本事确实不少,若是日后上了战场有了军功那名声慢慢也就消下去了,再说父亲……”
大长公主不等陈娇说完就打断道:“阿娇,我知道韩嫣这几日得了盛宠你心里不舒服,你呢若是看不惯韩嫣尽管跟你娘我说就行,我帮你想办法除了他就是,何必要用这种昏招,你父亲知道了怎么能高兴?”
陈娇最不放心的就是大长公主的过分张扬跋扈,金银钱财封赏封号这些都随她去跟刘彻要,可是她要除掉哪个近侍朝臣说的都好像易如反掌那就太过分也太招刘彻猜忌了,想当年梁王有多明目张胆,刺杀朝臣向景帝示威,景帝明面上不能把他怎么样,暗地里还不是除掉了么。再说前世大长公主自作主张要除掉还是建章公侍中的卫青,结果闹出了多大的乱子,不但没有成功反倒令刘彻警告堂邑侯府,还和陈娇的关系彻底决裂,卫子夫盛宠,卫青晋升,卫家一门都受到保护和封赏,这就是恣意跋扈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后果。
“母亲,天子的近臣你都敢说除就除,这才是大忌啊,父亲若知道才要不放心。”陈娇不能跟大长公主说重话,还是温言好语的说,“再说在您眼里您女儿就那么见识短浅不成?为了那么点小事就不顾侯府的名声,牺牲为了侯府联姻的庶妹么?”
事实上那晚陈娇跟刘彻提起让庶妹嫁与韩嫣绝对不是一时兴起,也不单单只为了让韩嫣离开清凉殿那么简单,她还没那么小家子气。
韩嫣给陈娇的印象其实很复杂,陈娇不喜欢他却也没有讨厌他讨厌到无所不用其极,一定要他彻底消失在刘彻身边的地步。说句实话,陈娇前世时刘彻放在韩嫣身上的精力远比放在卫子夫那些女人身上的精力多,但是陈娇当时并没有像后来那般大哭大闹因为韩嫣跟刘彻发生争执。究其原因还是韩嫣和卫子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