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椒房殿出来后,王娇儿看着其他匆匆回宫噤若寒蝉的妃嫔小声对姐姐王凤儿道:“姐姐,皇后娘娘好威严冷傲啊,她说要给我改名的时候,吓得我心都快跳出来了。”
王凤儿脸色不算好看,低声道:“皇后是尊荣太主和堂邑侯的独出嫡女,天家血脉贵不可言,岂有我等不敬不怕的道理。咱们回去把名字改了就是,就用之前闺中名字,你还叫花雨,我还叫昭暄。”
“恩。”花雨连忙点头,又左右看看道:“姐姐,既然你也怕皇后娘娘干嘛还把椒房殿换陈设的事透露给窦曼文,提醒她到太皇娘娘面前去偷偷告状啊?”
“嘘!”花雨的话音还没落昭暄就捂住了她的嘴,瞪着眼睛把声音压得更低,“胡说什么!这都是王大人的意思,你我都是王家的棋子,乱说话会给整个家族带来灭顶之灾,以后这种事知道是上面的意思就好,不准再问!”
花雨被她训得连忙称是,抿着唇道:“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问了,王大人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一定要想办法让上夫人从渐台出来。”
昭暄松了口气,拉着妹妹快步离开了花园复道。
有被人构陷的巫蛊之祸在前陈娇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别人在背后算计她,当年刘彻有意要以此为理由废她后位所以她连澄清自己的机会都没有,重活一世她一定要让所有对她不怀好意的人自食其果付出代价。
陈娇没必要知道那个去告她状的人是谁,通过这件事她已经明白,宫里总有那么几个上蹿下跳不知斤两的女人仗着各种各样的优势对她这个离宫两年的皇后心存不敬阳奉阴违,敢在背地里给她使绊子,她就要给她们所有人来一招釜底抽薪,没有了恩宠,看她们还有什么资本挑拨。
是时候让这些女人明白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椒房专宠,后宫之主。
陈娇敲打过那些后宫女人便命大寒拿今年的宫中开支大事簿子来看,然后命她带人到各处清点宫人数量核查出入款项。她要好好了解这两年宫中的情况,不过那些多事之人任何可乘之机。
过了几日,大寒忙完宫事回椒房殿述职,无意间提起方才从永巷回来时见到了卫青。
“卫青?”陈娇一哂,“在永巷外面?”
刘彻今晚在通明殿宴请河间王刘端和他方到长安的亲眷,陈娇陪着河间王后一行人在长乐宫坐了一天,因为乏累提早回宫休息,本已准备入睡却听到大寒提起了这件事。
“正是,奴婢在永巷外见到了独自一人的卫侍中掌灯过来,奴婢还上前行了礼。”大寒道。
“天色已晚他去永巷做什么。”陈娇觉得有点蹊跷,凝眉轻声说。
大寒摇头道:“奴婢也不知道,不过卫侍中现居宫中,有自由出入宫禁的许可,可能只是为陛下办差经过。”
陈娇点点头也没多想,等不及刘彻回来就先歇下了。
第二日江都王刘非入京,刘彻为显对兄弟藩王的亲近,亲自带着刘端和刘德到长安近郊迎接刘非,出警入跸旌旗十里,分外壮观。
刘彻才走不多时永巷令便前来求见,说昨晚永巷出了一件大事。
昨晚永巷确实出了一件大事,一名容貌清丽的宫女赤|||裸下身死在了简陋的居所被另一名宫女发现,羽林侍卫立刻赶到,当场擒获屋中一名男子。
这个被宫女亲眼看见,被羽林当场抓获的人就是卫青。
“不可能!”听过永巷令的陈述陈娇几乎脱口而,在永巷令敬畏又诧异的目光中才发觉自己的失仪,镇定改口道,“事情到底查清没有,你们禀告陛下了吗?”
永巷令回禀说侍中卫青在永巷囚室暂且看管并未调查,昨夜事发太晚还未来得及禀告天子,今早就先来回禀太后和皇后,请皇后和太后定夺。
“既然牵扯到了天子的内臣那就等陛下发了话再说,你们先下去吧。“陈娇挥退永巷令,只觉心中疑惑事有蹊跷。
以卫青的人品性情,陈娇相信他绝对做不出这种事,可是如果不是他那他大半夜又去永巷做什么呢?天子不可能让近臣入夜独自去永巷办差,就算有人诬陷他,可他卫青也不傻,不会不知道那里是禁地,怎么还回去呢?于情于理,就算有天大的理由他都不该出现在那里。
陈娇就这么翻来覆去的想,竟然一上午都没做别的事。
下午小雪打听事情回来告诉陈娇道:“娘娘,陛下发话了,将卫侍中移送诏狱并彻查此事。”
半卧在软榻上的陈娇起身道:“移送诏狱?事情还没有头绪就……陛下哪里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来听听。”
小雪道:“奴婢听苏宫监说,陛下晌午与三位王爷回宫就得到永巷令的禀报,陛下当时就不太高兴,再说卫侍中只身在场人赃俱获无可辩驳,陛下肯定不会姑息。娘娘,永巷里住的多半是景皇帝时落罪或者有幸的宫人,卫侍中如果真的……这罪过往大了说是□□宫廷,是死罪啊,陛下没有立刻治罪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陈娇心口一堵,只觉十分的不错,历朝历代的帝王都不能忍受后宫秽乱,她信得过卫青,或许刘彻也信得过卫青,可是真凭实据人赃并获,悠悠众口长在别人身上,刘彻身为一个帝王怎么可能不在乎。
再说那女子是景帝曾经幸过的一名宫人,薄太后在上不会不管,刘彻为了维护皇家的颜面也一定要严惩,若是卫青真的说不出什么合适的因由,拿不出有力的证据,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