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身子隐藏在阴影里,难以分辨其面貌,只是那声音,他似乎在哪儿听过。
“我想,欧阳将军想必已经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这里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做多余的解释,还请欧阳将军将兵符交出来,我好放你离开这里。”
“兵符?”欧阳振天嗤笑一声,丹田一痛,喷出一口血水,“原来你打的这个主意!”
“欧阳将军是否考虑一下?交出虎符,我立马放你离开!”
“你当我十岁孩童,任你玩耍?且不说我绝不会答应将虎符交予你,就算交给你,我不认为你会放我离开,如此,废话少说,是我错信于人,落于你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啪啪啪
阴影里的人鼓掌轻笑:“欧阳将军不愧在官场混了几十年,一眼道出了我的意图。”欧阳振天嗤笑一声,此人也不生气,继续道,“没错!无论你交出兵符与否,我都不会放你离开。当然,若是你交出兵符,我会考虑善待将军府,否则,我不介意让将军府血流成河!”
阴影里阴冷的低笑传入欧阳振天耳中,欧阳振天怒火交加,再次吐出一口血,丹田处仿佛一把火在炙烤,疼得这个铁汉子出了一身冷汗。
“欧阳将军还是别白费力气了,你中了我魔宫独门秘药失功散,已经散去功力,成了一名毫无内力的普通人。”顿了顿,阴影处的人沉默一会儿,说,“我可是听说慕容燕害的苏小姐小产,且险些杀了她,欧阳将军难道就不生气?”
欧阳振天从此人的语气中感觉到了一股压抑极深的怒气,他有些不理解,此人的怒气从何而来?不过,皇上已经告诉他,凝儿的病情已完全稳定,慢慢调养不日可恢复过来。
阴影中的人见他无动于衷,话语中带着一丝阴沉:“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把兵符交出来,否则今夜,我魔宫誓要血洗将军府,让欧阳一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呵呵,哈哈哈哈!……”欧阳振天仰头大笑,“我欧阳府自开国以来,屹立百年不倒,自有依靠。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威胁我!别叽歪那多废话,要杀要剐利落点,命有一条,兵符想都别想!”
欧阳振天分析自己的处境,知道自己已然步入死局。功夫没了没什么大不了,这么些年,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计其数,这样打打杀杀的日子也过够了,如今儿子大了,能独当一面,他心里很是安慰。
本已做好辞官的准备,上奉老母,下教子孙,过清净日子。哎……欧阳振天仰天长叹口气。
隐藏在阴影中的人缓缓走出来,阳光透过欧阳振天身后的小窗户打在来人脸上,看清来人的脸,欧阳振天一愣。
“你!你不是……”
欧阳振天的话还没说完,来人毫不迟疑的扬起右手,一掌拍下。
看着欧阳振天死不瞑目的双眼,来人垂头一笑,嘴角的弧度与恶魔无异。
“表哥,舅舅还没回吗?”
欧阳景齐看了眼天色,已经辰时了,往日父亲早该回来了,可今天……欧阳景齐心中有股不详的预感,脸色也严肃了起来。
“凝儿,天色不晚了,我先送你回相府。”欧阳景齐转过身看着苏凝说道。
苏凝想了想,自己在这里不仅帮不了忙,可能还会让表哥他们分心照顾她,遂同意的点了点头,离开了将军府。
送走苏凝后,欧阳景齐收回目光,去了将军府后院。
马车咕噜噜地行在青石板路上,透过车窗的一角,苏凝观看着尘世的繁华,心里恍惚。
良久,马车一顿,车夫在外面轻喊:“娘娘,相府到了。”
苏凝掀开窗,迎面而来的是一张白色带着异味的布巾。昏迷前,她看见两路人马刀光剑影的斗在一起,其中红衣那方人中,一人从袖里甩出几枚暗器,淅沥沥地射向地方,其中一枚正好钉在她身旁,马车的门上。
此时苏凝双眼有些模糊,隐约觉得那枚银针好似在哪里见过,趁守着她的车夫不注意,将银针拔下来,藏在袖里便再也抵挡不住,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黑衣人和红衣人的斗争并没持续多久,到了他们这水平,往往是几招见胜负。
地上横躺着两方斗死之人的尸首,红衣人几乎全灭,只剩一人苦苦支撑,黑衣人却数不尽的前仆后继。
最后那名红衣人瞄准时机,刺了交手那人下肋一剑,起身运功消失在树林里。
下肋中了一剑那人看了一眼马车里晕倒的苏凝,拔剑砍掉一脸谄媚的车夫,将苏凝扛在肩上,大喝一声“撤”,便疾步朝着一个方向退去。
苏凝是被渴醒的,醒来的时候双眼仍有些迷蒙,头也晕沉沉的。
然后,她很快发现自己双手被绑在床头,行动受制。苏凝挣扎着,企图弄断绳索,却被木板床磕得背火辣辣的疼,再加上她身子还没好透,一时间,眼前范黑,头更晕了。
闭目休息一会儿,待那股眩晕退去,苏凝睁开眼,打量起她所处的环境。
她处在一间矮矮的平房里,平房里的布置很简单,一张木床,两张椅子,还有一个桌子。制成木桌木椅的材料也是随处可见的松木,可能使用的年代有些久远,桌椅的脚部泛着褪色的浅灰。
透过撑起的木窗向外看去,苏凝松口气,她目前所在的地方应该是一户人家的后院,她猜测自己的位置大约是在京城西街某户中。
苏凝自认没得罪过谁,到底是谁与她过不去,要将她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