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墨下了马车,走到靖南王面前,“王爷恩德,沁墨无以为报,请王爷受我一拜。”
李睿未发一言,她最后一次深深望了眼沁墨,扬鞭而去。
这一别天涯路远,今生即便再见,也已物是人非,她唯愿身后的女子日后能再有如花的笑颜,轻卷珠帘,情深缱绻,即便与她相伴的人不是自己,她若安好,她亦无憾。
马车带着满心欢悦的沁墨,急行数天,终于来到塞外。
到了一处安静优雅的帐篷前,马车停了下来。
沁墨的心瞬间就剧烈跳动了起来,她急忙整理衣裳,并问盈月:“我这样可好?”
盈月伸手理理沁墨的发髻,轻笑道:“倾国倾城。”
沁墨脸一红,微微镇定了一下,方掀开车帘走了出去。
朱家文一身青袍而立,笑意温和地望着她。
思念瞬间如潮水般袭来,沁墨顾不得其他,小跑着扑到了家文的怀里。
泪流雨下。
“家文,我好想你!”
没有预料中的温言软语,朱家文轻轻将她推开,双手扶着她的肩膀,轻声道:“我有话与王爷的侍从说。”
沁墨百感交集,她目光一直未离开远处的朱家文,他似乎与阿湛发生了激烈地争吵,不过却没有半点言语飘过来。
沁墨觉得自己的心有一处裂痕,正呲牙咧嘴地嘲弄她的深情,家文竟不似自己思念他一般思念她。
也许,男子本就如此,隐藏的很深,就像……
靖南王。
沁墨心中一慌,为何会想起他?
朱家文与阿湛一前一后回来了,阿湛面容气愤而不屑,却在见到她时,露出一个谄媚而阳光的笑,向沁墨施了礼,便要直接赶回京城,临行前,阿湛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说:“夫人,不,小姐,可有话要带给王爷?”
沁墨脑海中不自觉显出李睿的身姿,心中总是有说不出的情绪,良久,“不必,一路顺风。”
是夜,沁墨依旧望着灯下读书的男子,眼一眨不眨,仿佛一眨眼家文就会消失一般。
朱家文轻叹一声,放下书,“一路劳累,早些休息吧。”
“不……”语气中有说不出的委屈。
沁墨复鼓起勇气:“我们很久未见,你……不想我吗?”
话语出口,脸蛋微红,这小女子的媚态令朱家文一滞,“自然是想,可……你已嫁人。”
“不是的!”沁墨焦急了起来,却也生气委屈,当她是什么,可以一心侍二夫的吗?
“他不曾碰过我……”
“……甚好,…….等我……”语调极轻,仿佛不经意而言。
朱家文面色如常地笑着说:“早些睡吧,明天我带你到处走走。”
心一下就飘了起来,沁墨带着明媚的笑颜入眠。
梦里繁花飞舞,她翩翩起舞,几步之外的男子一身白衣,面容温润俊朗。
只是下一秒,却变成美过女子的靖南王,那眼中情深似海,言语眷眷:“沁墨,我好想你,真的好想!”
接连几日,朱家文带着沁墨到处游玩,塞外有塞外的风光,更因为爱人在身侧,而变得格外优美。
只是,朱家文的礼貌分寸令沁墨心烦意乱。
他不懂吗?自己来此,是要做他的妻子,与他相守一生的。
沁墨考虑着要用何种方式委婉地点拨一下这只呆头鹅,最后,放弃了少女最后一丝矜持。
“家文,你何时娶我?”
朱家文似乎没有听到这句话,他愣愣地望着天空中的雄鹰,似自语,似诉说。
“我本有雄鹰的志向,却只有秃鹫的命运,为何?”
“家文……”
“沁墨,如能重振朱府,我愿舍弃一切。”
“也包括我吗?”到底没有勇气问出口。
原来一切都变了,只是我还站在原处,不肯撒手一点我们的过去。
还有,不曾有过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