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守言喝的酩酊大醉,他心里苦,却有苦说不出,眼见着要把江玉麟逼到绝境上去,他这个做爹的做的事情竟然是推了一把。
江玉麟与九斤二扶着江守言进了卧房,江玉麟亲自给她爹擦脸洗手,更衣脱鞋,这过程中,江守言一直说着诸如,“玉麟,爹对不起你!”,“玉麟,我苦命的女儿。”,“婚礼怎么办?”之类的话。
江玉麟无声地叹息着,喂她爹喝下一碗醒酒茶,盖好被子,轻声说:“爹,我从没怪过你,好好睡吧。”
钱方孔那边也喝的大醉,钱宝儿盯着丫鬟婆子把她爹收拾的干干净净,才回卧室睡觉。
第二天,江玉麟起床穿衣时,很自然地选了钱宝儿要她穿的那身衣服。她独自用过早餐,又去看江守言,见其还在酣睡,便叮嘱下人准备好醒酒汤,厨房备好早餐,方坐着轿子去钱府接钱宝儿。
钱方孔倒是醒了,精神却不大好,又听闻钱宝儿今日要与江玉麟游湖,也就没将婚礼的事跟她说,只是安排了一堆下人跟着,要他们照顾好小姐。
钱宝儿检查了一下她准备的东西,见没有遗漏,才钻进轿子了。江玉麟站在轿边看着钱府几个下人手里的篮子,很是奇怪,钱宝儿以往游湖可没带过这么多东西,她也重新进了轿子。
钱宝儿今天穿就是昨晚给她看的衣服,脸上未施粉黛,头上简单的发式,仅别着一个钗,简单但是不失气度。江玉麟亦觉得惊奇。
钱宝儿当然发现江玉麟多看了她好几眼,以往江玉麟可是能不看她就不看她的,心中为这个小小的进步雀跃不已。
路上闲聊,钱宝儿不再说些没营养的话,比如,“玉麟,今天我的发型好看吗?”“玉麟,这个手镯是我昨天新买的,戴在我身上好看吗?”等等。
钱宝儿真心觉得自己以前真的没心没肺到了极点,自以为家里有花不完的钱,却不曾想一遭获罪,一文不名。自以为真心爱江玉麟,却从不肯花心思去了解她的困境,以为成婚是必然的,结果却成了一个笑话。
细想想,自己和玉麟连共同话题都不曾有过,玉麟又怎会爱上她呢?恐怕自己的一往情深只是增加了玉麟的烦恼与负担罢了。
钱宝儿今日的话题令江玉麟着实吃惊。
“玉麟,这几年你兢兢业业打理牙行,击退了那么多挑衅你的人,现在牙行名声依旧,别人也不会再欺你年轻了,再过几年,我想你一定会比江伯父更厉害的。”
“玉麟,现在还有令你担忧的事情吗?”钱宝儿一脸期许地望着江玉麟。
江玉麟迟疑了片刻,“也没什么,就是上次的鉴别大会伤了四大牙行的脸面,恐怕以后会有纠纷。”
钱宝儿心里一喜,玉麟没有拒绝和她谈牙行,是不是代表玉麟心中其实是希望自己能为她分担一些事情呢?钱宝儿打断自己的遐想,结合了上一世的记忆,认真地分析说:“这事我都听过了,我知道你并不想那样,都怪那天去搅局的那个无赖。不过此事也不是全无好处,最少让那些轻视你,瞅着你年轻想欺你的人老实了。名声在外,讲究的不就是震慑嘛?玉麟,你这些年识物辩护无数,从未出错,也未被难住,已经震住了别人。如今再通过这事告诉世人你虽年轻,也不是好惹的,人敬我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慢慢的四大牙行也会心服口服的。”
江玉麟看着钱宝儿,难掩惊诧之色。
钱宝儿有些害羞,假装不高兴地背过身,“怎么?以为人家什么也不懂,瞧不起人家是吧?”
江玉麟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嘴上还是温和地笑道:“哪有?我怎么会这么想你呢?”
钱宝儿更生气了,这回她没装,转过身,直视着江玉麟,“玉麟,我在你眼里算什么?”
江玉麟明显一滞,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钱宝儿。
钱宝儿又问:“为什么你就不能和我说出你内心的真实想法呢?你根本就没把我当你的未婚妻来看待,你就是把我当成你的责任,你的义务来哄来骗!”钱宝儿说着说着满心的委屈,怨恨江玉麟嫁给余忠正的心绪又涌上心头,那样的男人,你都能试着接受,为什么你从来没想过接受我!
钱宝儿背过身子哭了。
江玉麟手足无措,负罪感涌上心头,自己骗了她那么久,怎么还可以总惹她不开心呢?江玉麟伸出手,犹豫半天,狠狠心,按着钱宝儿的肩膀,扳过她,柔声安慰:“别哭了,是我不好。你是我的未婚妻,我是男人嘛,这本来就是一种责任,也是一种义务。”
钱宝儿顺势扑到江玉麟怀里,她明显感觉到江玉麟身子僵硬了起来,可是终究没有推开她,心中的委屈倒是消了,还是哭哭啼啼地说:“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心里话?就像刚刚,你明明就不觉得我会说出那番话,还骗我说没有。”
江玉麟抬着手,不知道该放什么地方,钱宝儿说得又是实话,她一时间有些恍惚。
钱宝儿算是摸到了江玉麟的一点脉门,她不会对自己过分严厉,所以只要自己纠缠到底,玉麟最终都会妥协的,想到着钱宝儿的心情好了起来,柔声命令道:“玉麟,你抱着我。”
江玉麟回过神,开口拒绝,“宝儿,我们这样实在于理不合!”
钱宝儿口气也坚持了起来,“玉麟,你从来没抱过我,你抱我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江玉麟满心无奈,闭上眼睛,手缓缓落在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