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琓平静的脸上这才闪过一丝表情,冷冷地看着他“三弟,本着手足之情,今日之事,我绕你一命,可是,你不该利用清河做人质,来人!”夜琓向左右施令:“将三皇子以行刺太子意图谋反的罪名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夜玕在这一瞬间脸色惨白,他仰天长笑:“没想到!没想到,精心策划多年,却是一场早已定好输赢的棋局。夜琓!我到今日才看清你的真正面孔。你表面上对储位漠不关心,装出一幅天下太平的模样,其实你心里从没放松过对我们的警惕!”
夜琓露出危险的笑,霸王之气概横生:“只可惜,你今天才算知道。今日,这储位我要了,来日,这天下都是我的!”
一出挟持人质逼迫退位的戏就以夜玕被押入天牢的结局惨淡收场。
越清河看着那个一贯噙着温润笑意,像竹子般高洁如玉般清雅的男人,就这样被押了下去,临走时,眼里充满了憎恨。
那憎恨如此浓烈,滔天袭来,令越清河打了个冷颤,她从不知道,一个人可以隐藏地如此之深,为了权利和地位,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但是,最令越清河觉得可怕的,却是夜琓,他如一个王者,站在失败者面前宣告自己的地位,那种不容置喙的气息以及铺天盖地的震慑,那一刻,越清河觉得他好陌生,和自己一贯认知里的太子,完全不是同一种感觉。
太子夜琓,一夜之间变成了生杀予夺掌控一切的君王,他不动声色之间,就可以让一个人从云端掉进泥淖。
越清河呆呆地站在安全的回廊下,身边的宫女给她擦汗,给她递水,柔声宽慰,可越清河眼里只看到那个人,再将夜玕发落好之后,转身向她走来,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
越清河心里害怕,不禁往后退了一步,夜琓看出来了,眉头一皱,便立在原地不再靠近,语气温和,
“清河,刚才我对逆贼说的那些话都是为了拖延时间,并不是真心的,你出事,我自然是关心的。”
他以为越清河是因为他刚才说的不在乎太子妃的死活而伤心。
但越清河还是胆战心惊地往后退了一步,贴到墙上,声音微微发抖,“我,我去看看阿临。”说完逃也似的跑开。
谢池羽已经昏死过去,随行的太医正就地给他止血,元照临紧紧握住他的手,任太医怎么说也不肯放开,嘴里念叨着,“池羽,池羽,你怎么这么傻……”
越清河跑过去,紧张地问,“他怎么样了?”
救治的人是陈太医,听见是太子妃的声音,头也不抬,语气僵硬,“死不了!”
越清河松一口气,柔声安慰元照临:“阿临,没事的,他不会死,你别哭了。”
元照临一摸脸,才发现眼泪已经控制不住地布满整个脸颊,她抬头,看着越清河,哽咽不能语:“我真傻……明知道他没事的时候就跟在我身后,我还让他跟来了这里……其实,其实我早就原谅他了,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早些跟他说……阿清,阿清……”说到后面,竟痛哭起来。
越清河只得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嘴里说着:“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夜琓在一边,看着那个从自己身边逃走,又去安慰别的女人的越清河,眼神晦暗不定。
身后急匆匆赶过来一个女人,看了一眼四周,马上跪下,敛声:“奴婢失职,竟让太子妃差点陷入险境,请太子责罚。”
夜琓淡淡地瞟了一眼跪低俯身的槿姑,“本宫让你看顾太子妃,你就是这样看顾的?”
“是奴婢失职,请太子责罚。”槿姑将身子俯得更低了,声音沉静。
本来不见到槿姑,或许心中怒火没那么盛,如今槿姑主动过来请罪,让太子想到,他的太子妃本该安然无恙不受此惊吓的,却因为槿姑的失职,卷入这场浩劫中,如果不是元照临反应快,那么今日躺在地上让陈太医医治的人,就不是谢池羽了,一想到这,太子心里那股怒气就控制不住,他极少在人面前泄露自己的情绪,如今却有种即将发作的感觉。
“剥去女官职位,杖责六十!”夜琓冷冷地出口,匍匐在地上的人明显身子一颤。
这边陈太医已经为谢池羽简单地包扎好,将人送到室内去了,元照临好不容易止了眼泪,越清河松一口气,这才注意到太子这边正在责罚槿姑。于是忙上前为槿姑求情。
“你别罚槿姑,都是我自己不好,一听到夜玕找我下棋我就来了!”
夜琓一怔,扭头一看,越清河正用祈求的眼神看着他,而跪在地上的槿姑听到这话,又是一颤。
“是我想出门的,你要责罚,就责罚我好了。”越清河见他迟迟不说话,忙又加上一句。
夜琓正在心里极力忍耐着不发作出来,他的太子妃人缘可真好,先是一个恭王夜让喜欢上她,为她散尽府中宠妾,又看上了那个京兆尹,收拾东西要和他私奔,如今,一个素日里和宫中人都无交集的三皇子夜玕,一句邀她下棋,她就去了,根本没想过他这个太子的感受!
他为她一忍再忍,欺骗自己是因为她是越国和亲公主的身份才如此,可是心里却始终希望她能回头,能看见自己的好。可她呢?根本不在意这些!前一秒说好的不再离开了,后一秒就跑去和别的男人下棋吟诗。
如今还又扮作小绵羊的姿态过来为一个女官求情。呵!她待这些低贱下人都比待他用心!
夜琓觉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