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清河还在数她的钱,丝毫没察觉夜让面部表情的变化。嘴里念叨着,“早知道你没有带钱,我就把桌子的珠钗全带上了。那样就能换更多的钱。哎,为什么我老是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呢?在东都不是有过一次教训了吗?”想起了往事,越清河懊恼起来,狠狠瞪了一眼夜让,“都是你的错,好好的一个王爷,出门不带钱是怎么回事?”
无视夜让呆呆的笑容,越清河又想起了什么,眼囵圆了,“我记得,昨天你手里是有一把剑的,还有一匹马。怎么今天反让我走路下山呢?”
夜让这下真呆了,好半天才回想起这件事,“忘了……”
越清河又翻个白眼,摇头晃脑地离开。
夜让忙追出去,“这真是我一时疏忽,因为你嚷着要下山,所以就把什么都忘了。”
“啊哼,你的意思是怪我?”
“不敢不敢。”夜让生怕开罪了这位脾气不好的大王姑娘。小声道,“你不也忘了带你的珠钗……”
“你敢顶嘴!”
“是是是,我该死。”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酒楼,一边拌嘴,身后惊呆了一大片酒楼伙计。
而越清河扮演主人正带劲,也忘记了之前想的要记下这家酒楼的名字下次再来的想法。
“我们现在往哪去呀?”
走了一段路,夜让问起重要的方向问题。
越清河示意自己这一身皱巴巴的衣裳,“当然是先置办一身行头,好好打扮打扮再离开呀。”
于是,吃饱喝足后,非人的购物模式展开了。
越清河兴致勃勃地揣着一包银子,在各大店铺里穿来行去。
时不时拉住夜让问,“这身怎么样?”
夜让很好心地没有打断她的兴致,反倒是店铺掌柜一直擦汗,“这位小姐,这身衣服,是为刘府千金定制的。您若喜欢,得先留下尺寸,我们好再做。”
越清河歪头,“也就是说,你们只卖布,不卖衣服?”
“是的。”
“这就有意思了,居然不卖衣服?”越清河指着店向夜让稀奇道,“这是什么店?”
夜让小声提醒“自古以来都是如此,你连尺寸都没有告诉人家,人家怎么给你做?”
越清河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在店里转了两圈,目光锁定在一套竹纱月白色芍药花对襟襦裙上,上襦用银线以芍药花的形状绣满袖口与领口。下裙却是以淡绯染了花样一层层绕在裙摆处。颜色素雅,样式端庄。
越清河眼睛亮了亮,指着它,对店铺老板说:“我能试试吗?”
店铺老板瞧了眼夜让,又瞧了眼这个口气不小的姑娘。为难地点头。
越清河兴冲冲地取了裙子往店内换衣裳去了。片刻便穿好了出来。
换下那身皱巴巴脏兮兮的裙子,越清河整个人都整洁起来。
衣服好看,素雅自然,少了许多华丽的美,留下的是清新脱俗。今日的她不施粉黛,全身上下没有戴任何首饰,偏偏夜让看了,怔了怔,有些脸红地移开眼。
这时候,谁要说她是太子妃,他都觉得不像了。这个想法一起,夜让心里莫名高兴起来。一双桃花眼中浮起水样波光。
“哈哈哈!好看吧!”
越清河摆摆裙子,很满意这身行头。从兜里掏出银子,道,“这衣服,我要了!”
店铺老板忙道,“小姐,这,这已经被人预定了呀。恐怕不能够如您如愿了。”
越清河毫不客气地,像个讲道理的土匪一样,“说,要多少钱,我出双倍!”
“这不是双倍不双倍的问题。”店铺老板犹豫了,他看得出这个女子身份可能不一般,但哪有拿别人定好的衣服离开的道理?
越清河手一挥,“我知道了。我理解你。”
店铺老板松一口气,以为这位姑娘虽然任性,但也算通情达理。谁知越清河两眼发光,好像卖衣服的不是他而且她,道:
“双倍不行,三倍,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