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陌生的感觉,教易楚不由害怕起来。
张嘴想喊他的名字,让他放开,可“子溪”两个字就在齿边,却始终说不出口。
辛大人抱着易楚,只觉得怀里的身子又香又软,柔若无骨似的,紧紧地熨贴着自己。
嗅着她清幽的女儿体香,辛大人想起兵士们常说的老婆孩子热炕头,又想到一句俗语,千里相思不如软玉在怀……呼吸急促,口干舌燥,感觉那样美妙,又那样痛苦……浑身的血液上下奔涌,找不到宣泄之处……双唇落在易楚唇上,贪婪地汲取她的芬芳。
易楚情急,张口咬住他的舌尖。
辛大人吃痛,很快清醒过来,看到易楚眼眸里的恐慌与戒备,不由愧疚地喊了声,“阿楚……”
“放开我,”易楚挣扎着掰他的手。
辛大人不放,呢喃低语,“让我抱抱你,就这样抱一会儿,保证不再唐突你。”声音暗哑,有着浓浓的恳求之意。
因是低着头,他的脸一半在阴影里,一半在月光下,分外的沉静与孤寂。
易楚心一软,轻轻“嗯”了声,将头埋在他的胸前蹭了蹭。
这样温顺与乖巧的她,像只刚断奶的小猫。
辛大人适才的情~欲完全散去,取而代之的却是酸涩的温柔与深切的怜惜。
她定然是极喜欢自己,又极信任自己。
所以,在他刚才那般对她之后,还听从他的话。
辛大人心里软得像水,又鼓得像扬起的风帆,满满的尽是柔情。
伸手取过妆台上的油纸包递在她面前,“不是饿了吗,吃一点。”
易楚羞红着脸,就着他的手吃了块马蹄糕。
辛大人柔声道:“你想吃糯米糕,明天我去买给你。”
“不用,刚才说着玩的。”易楚急忙推辞,“总是到这里来,难免被人看见,你……”
“我会小心,”辛大人了解她的顾忌,急急补充,“以后没有要紧的事也不会来找你……你放心,绝不会让你名声受损。”
月光下,他表情柔和如同和煦的暖阳。
易楚满足地低叹声,突然想起抽屉里的匣子,起身取过来,问道:“什么时候放在哪里的?你拿回去吧。”
辛大人没接,转头瞧了瞧,看到暖窠里温着的茶水,取来将杯子端到易楚唇边喂她喝了两口,自己就着她喝剩的残茶喝了几口,才答道:“除夕那天,想跟你一起守岁的,看你睡得沉,便没打扰……以前想着不一定能成亲,手头散漫了些,这是这半年攒下的,反正以后也是你管家,就给你收着。”
易楚见他喝自己剩下的水,面上一红,掩饰般,急急地说:“我没管过这么多银子怕丢了,再说,你总有花费的地方,还是拿回去。”
辛大人无谓地笑笑,“丢了就丢了,再赚来就是。我平常花费不多,需要的时候再来寻你。”又说起大兴的地,“是信义伯府里要卖,差不多五百亩,我想让你爹全买下来。到时候建个祠堂,在京都重新开宗……这些地就改成祭田,一应关节我找人去官府办……以后就是你们易家的祖产。”
建祠堂,可以将曾祖父与祖父的灵枢都移过来,这就意味着易家在京都立起来了。
开宗立祠,应该是父亲一直以来的心愿吧?
易楚怦然心动。
可想起需得将田产由姓杜改成姓易,而父亲也绝对不肯平白无故受这么大恩惠。
易楚犹豫着说出父亲的打算。
辛大人并不意外,“你爹正直端方品行高洁,真正算得上是君子。不如就按你爹的意思办,其余田地我让人买下来,回头把田契给你。等咱们成亲后再谈这个,想必你爹也不会太固执了。”
易楚连声道谢。
辛大人俯视着她,唇角微翘,“口头谢谢有什么用,真想谢的话,帮我做两双袜子,要厚实点的。”
易楚咋舌,这就叫蹬鼻子上脸,前阵子刚做了中衣,现在又要袜子了,过几天指不定还……面上一红,却是不敢再想下去。
辛大人抬起脚让易楚量尺寸。
易楚打眼扫了眼,心里已有了数。
辛大人得寸进尺,“顺便再做两双鞋,靴子穿着捂脚,市面上卖得不合适而且穿起来不舒服。”
不合适不也穿了这么些年?
易楚腹诽,可瞧见他幽深黑亮的眸子,无奈地应道:“做鞋子也行,可你不能在外头穿。”
辛大人眼眸愈发地亮,似乎能燃烧起来一般,“阿楚,咱们早些成亲好不好?你瞧我这浑身上下,衣服鞋袜、香囊荷包都得更换了。”
易楚脸色顿时暗下来。
按规矩,她现在是荣盛未过门的妻子,怎能跟外男独处一室,还私相授受,还搂搂抱抱,甚至……父亲以往最不齿这种寡廉鲜耻的行为。
她也是,一向瞧不起这种举止轻浮的人。
可自己呢?
在外人眼里岂不就是水性杨花轻浮放荡之人?
想到走在街上被人指指点点的情形,易楚犹如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从前心到后背,透心地凉。
悔意丝丝缕缕地从心头滋生出来,瞬息将她缠了个结实。
辛大人看出易楚脸色的变化。
他心思机敏,马上猜出易楚的心结,郑重地说:“阿楚,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招惹你强迫你,假如能够重新来过,我定会早早向你爹求亲,绝不会让别人占了先。可事已至此……阿楚,你后悔也罢,不悔也罢,我想要的东西是一定要得到的,我想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