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你们东陆的神明都不想看到你们今天就将我带走。”我冷笑一声,向前走出了两步。
军官立即警觉地后退,接着抽出腰间配枪,一脸“愁苦”地指向我,厉声喝道:“停在那儿!”
随后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因为那柄配枪似乎不大乐意被他那么紧紧地握着,又似乎不大乐意自己的枪口被对准我——于是开始慢慢地向后转,打算指向它主人的鼻子。
军官有些惊慌——但不愧是精锐部队,竟然没有弃枪逃走,而是试着用双手重新夺回控制权。我不知道该佩服他的荣誉感还是鄙视他的愚蠢。于是法师之手再一用力——
他的手腕发出喀拉一声响,顿时无力地垂了下来。
那柄枪把主人的双手弄脱臼了之后悬停在半空中,直直转了回去,抵在军官的脑门上。
房间里的人发出齐刷刷的一阵惊呼,就好像见了鬼。
几个士兵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儿,拔出腰间的短刀打算冲过来。
然而瑟琳娜早就站起了身,随意一扬手,桌椅底下淡淡的阴影便将他们牢牢缠住。扑通扑通几声响亮,几个人直挺挺地仰面摔倒。
这一下,不知是谁叫了一声:“有鬼啊!”然后被困在房间里的那些客人们一股脑儿地大呼小叫起来,屋子里顿时嘈杂不堪。
见那些士兵还有人蠢蠢欲动,我索性动了动手指。于是他们手中的长枪统统摆脱了束缚,在半空中齐刷刷地一转身,抵住了那些人的鼻子。被手枪指着的军官强忍疼痛,怒视着我。然后高声喝道:“用不着怕,这些西路人可不知道枪怎么用……”
他的话音未落,指着士兵们的长枪当即发出“喀拉”一声响,上了膛。于是军官后半截话咽回了喉咙里,再不敢出一口大气。
东陆的这种新型枪支我的确没在西陆见过。然而那位船长却有一柄。在海上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几十人手持各色武器同鲛人作战,若是再弄不明白它们的使用方法,那我可真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货了。
不过说起来,在精神力强大到了一定程度之后,“法师之手”这个从前看来略显鸡肋的法术现在却变得无比强大。从头到尾我都是在用近乎实质的魔力操控着一切。用不着半句咒文。
因而局面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抓捕者成为了人质,每人都被他们手中的武器抵着,一步一步向后退,并且靠在了墙壁上。
康斯星又溜了回来,显得相当尴尬。他不自然地笑着,并且学着西陆人那样摊摊手:“嗯。抱歉,刚才……”
“这不怪你。”瑟琳娜柔声安慰他,“你之前为我们所做的一切已经足以说明你的诚意了。”
我目无表情地向他点点头,但发现他的眼中仍有惊惧之色。这么一说,这家伙的胆子也算不小。第一次见识了魔法的力量,竟没像那些无知小民一样惊慌失措,反倒极其明智地选择了阵营。
不过眼下发生的事情也足够我头痛——我们两个原本是打算隐藏自己的力量。直到面见东陆皇帝的时候才猝然发难的。但现在为了那尊九鼎,却不得不在这些面前暴露自己的法师身份……西蒙可真是给我找了个大麻烦。
这么一来,从前的设想就得统统作废。既然东陆人清楚地知晓了我曾在西陆做过什么事,想必不但不会给我任何机会见到他们的大人物,反倒更有可能将我俩驱逐出去……或者干脆派来一支军队围剿。
若说唯一一个希望的话……就是西蒙了吧?
但愿那位“老朋友”不是抱着将我们两个赶尽杀绝的念头才掺合进这件事情当中,而是另有所图。
想到这里,我走到那军官的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沉声问道:“拒捕,就就地处决的命令。是谁下达给你们的?”
军官瞪着我,没有吭声。
“这个问题对你来说似乎并不难回答——我早晚都会知道。但眼下用来换你部下的一条命,你觉得不值?”我说完之后,屋子里便响起“嘭”的一声。
一个士兵的脑袋被爆了个对穿,软软瘫倒下去。鲜血将墙面染红了一大片。
军官顿时呆若木鸡。
而屋子里的人在静默两秒钟之后,爆发出一片惊呼声。我厉喝道:“安静!”
随后第二个士兵也倒了下去。
浓重的血腥味儿在室内发散开来,呼声戛然而止。
“再有谁发出什么让我不痛快的声音,这两位就是榜样。”
军官还是没说话。但我体贴地给了他十秒钟的反应时间。这种状况我倒是可以理解——
在一个“文明”社会当中,一个外地人,毫不犹豫地枪杀了两个帝国士兵,甚至事前没有任何警告,对于一般人来说当然难以理解。
不过我自然不是什么一般人。
我见过的人比这些家伙两辈子见过的人都要多,我对于人心的理解当然也不是这些凡人所能企及的。因而我早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
我问,他不答。然后我用他部下的性命威胁,而他不会相信我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枪杀帝国士兵。那么接下来我就会杀一个给他瞧瞧。然后他才会不情不愿地给出我想要的答案——期间必定还会真真假假地猜疑一番,至少得花上半个小时的时间才能得到我想要的信息。
所以既然清楚了之后会发生的事情,何必惺惺作态呢?
显然这种方式收到了很好的效果,军官从呆滞状态中摆脱出来之后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