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云裳这会儿才注意到一旁的他。震惊,激动,又有各种复杂难言的情绪在心下翻涌,眼眶一下子就泛出红来。
“炎之!爸不准你这么和你……和童惜的妈妈说话!”霍政罡斥责一声,中途,改了口。
“他就是……炎之……”连云裳眼里蒙着一层雾气,双目盯着霍炎之,久久抽不开。
霍炎之被看得很不高兴,眉心不耐烦的皱着。
连童惜都看出母亲的不对劲来。
之前,那张报纸上说,霍政罡和父亲之间有感情冲突,难道……
童惜被自己这样的想法吓一跳,继而又摇头,逼着自己摒开去。
霍政罡下意识挡在连云裳和霍炎之两人之间,断了她激动的视线,转而和霍炎之道:
“你带童惜去休息室,拿些果汁给她喝。晚些再回来。”
霍炎之颔首。
童惜却是不愿,既是担心母亲,又是想知道父亲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和霍天擎有关,两手执拗的抓着轮椅扶手。“我不走,也不喝饮料!”
对霍政罡的态度,也不如往常那样恭敬。
对不起,在看到父亲惨死的照片和新闻后,她做不到若无其事!
“童童,你和炎之先进去。”连云裳说着‘炎之’二字的时候,声音轻轻颤抖了下。
那略显亲密的的称呼,不但霍炎之,连童惜都觉得古怪极了。
对霍炎之冷淡的神色,连云裳就像丝毫不查,反倒是冲他微笑着,“麻烦你带童童进去。”
“走吧,跟我进去。”
霍炎之也不想再在这儿多呆。不知道为什么,心下有些抵触这个陌生女人。最终,又探寻的看了两人一眼,才转身领着童惜往休息室走。
休息室内。
童惜坐在那,全程,失魂落魄。
偶尔,不放心的看向窗外。
偶尔,又抽回视线,盯着手机。她给他打了电话,可是……回复她的,总是‘您的电话已关机’……
那样冰冷而机械的声音,让她的心也跟着一寸一寸发凉。
如果……
父亲的惨死,真的和他有关系——现在看来,一切其实都八九不离十了,而她自己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的不断哄着自己,不愿去相信——只是,这个孩子……
她还能要么?
她的手,轻轻覆在小腹上,心口绞痛。
“想给你三叔打电话?”
霍炎之端着果汁过来了。
童惜将手机收起来,没有回答。
“别打了,他这会儿估计还在飞机上。”
“飞机?”
“嗯。难道他没告诉你,他今天出差。你们不是在谈恋爱么,怎么,闹分手了?”
霍炎之好整以暇的睐她,语气里颇有些幸灾乐祸。
童惜心里更是烦乱。
懒得回他,只端着果汁啜了一口。那冰凉的液体,灌进喉咙口,胸口的阵痛还是无法缓解,她便又猛灌看一口。
喝得太急,一下子呛得脸都红了。
她猛咳。
霍炎之赶紧拍她的背,“你怎么搞的,又没人和你抢,干嘛要喝这么急?”
童惜咳着咳着,脸红了,眼也红了。
她捂住嘴,一滴滴眼泪,却忍无可忍的从眼里掉出来。
霍炎之眯起眼,打量她。
“我去上个洗手间!”童惜害怕那样探究的神情,低着头,拉开椅子就往洗手间里走。
可是……
才起身,只觉得晕眩。
而后……
双腿发软。
突然间,连迈一步,都变得很艰难。自己这是怎么了?
还没来得及想清楚是怎么回事,腰上一紧。
“童惜,你怎么了?还能走么?”
这是谁的声音,在耳边萦绕?
“……”她努力的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可是……竟是无力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想睁开眼看清楚来人,偏偏,浑身的力气像是在一瞬间被抽空了一样。
连掀开眼皮,都那么费力……
自己这是怎么了?
童惜只觉得自己像浮在云端一样,被人打横抱起,而后,便是再没有了知觉。
“让酒店立刻帮我准备一间房。”霍炎之吩咐球场的服务生,谨慎的往窗外看去。
离得很远,看不清楚他们在谈什么,但愿能聊得久一些。
“好的,霍先生,麻烦您跟我往这边来。”
服务生领着霍炎之以及他怀里抱着的童惜往一旁的酒店走。
霍炎之垂目看了眼怀里的女孩——此刻,童惜已经昏睡得不省人事。
到了酒店,顺利的开好房间,霍炎之抱着童惜上楼。
“不!不要……”
“三叔,救救我……救我……”
童惜的哭喊声,凄厉而绝望。一声一声,撕心裂肺,似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又似近在咫尺。
“童童!”痛呼一声,霍天擎从躺椅上瞬间惊醒。
拉下眼罩,背上、额头上,全是冷汗。
明明是梦,可是……
心脏的位置,却是绞痛着,难以安宁。
他用力捂住胸口,大掌压着,但是,那股痛苦却没有丝毫缓解,还不断的在胸口盘踞,冲撞着他的神经。
“霍总,没事吧?”
一旁的吴余森也被惊醒了,见他满头冷汗,担心的问。
霍天擎没有回他,只是问:“还有多久降落?”
吴余森看了眼时间,“大概还有两个小时。”
霍天擎眉心拧得紧紧的,听到还要两个小时,脸色黑得更难看了。
当时准备出差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