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姓赵的一家人呢?”李书问。
“早跑了。”田宁安一想到这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大约五天前,那姓赵的突然说,县里儿子托人过来接他们一起团聚过年,我娘觉得这是好事,还给他们一人准备了一套新衣服,送他们走了。可哪知,他们这是坑了我们一家,怕事情败露,所以才溜的。”
说到这里,田宁安埋怨的瞅了眼母亲,他早跟娘说过,赵家人心术不正,可娘偏不信,这下好了,一家子被坑的大年三十的沦落街头。
不过,此事,受伤害最大的还是李香玉,家里办年货还有留着给他明年娶媳妇的银子,被姓赵的全给偷走了,娘为此大病了一场,可病还没好,今天一早,就有债主上门收房子,当时,她还躺在床上,一连病了几天,本就身体虚着,又遇着这种事,跟人争论,争不过还差点挨了打。
他们兄妹手快,这才抢了些被褥衣服等物出来。
一向要强的李香玉,这次是彻底栽了,被人拖到冰天雪地里,半天爬不起来,最后,他们无法,只得抬着她上了小车,推着来到了李家。
众人一阵沉默,气氛有些压抑。
李香玉抬起红肿的眼睛,怨愤似的扫了一眼院子里的人,过后,发疯似的拍打着车身,用沙哑不堪的声音喊着,“谁让你们带我上这儿来的?推我走,走,咱们就是冻死饿死,也不要到这里来。”
宁安气的朝母亲吼了起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话。”
田宁安并不清楚母亲跟李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不愉快,但那天早晨,母亲跟赵家人一起回家后,不时的便和那赵家母女一起数落谩骂着他的表哥们,他就觉得不对劲,几次也顶过,可是母亲都说他不懂事,说什么他那些表哥表弟如今大发了,眼里没人了,再不会瞧的起他了什么的。
可如今,田家本家那边一向对他们冷漠刻薄,求助他们,他宁愿露宿街头,可李家,他自认为几个表兄弟善良淳厚,断不会不管他们一家的。
所以,才自作主张的,带了爹娘妹妹到了这里。
“走香玉发着狂般的,声音都喊不出了,还不住的嚷着要离开。
李香草看不下去了,也叫道,“姐,你别闹了,你自己想走可以,可两个孩子,你让他们跟你一起住大街上去吗?”
李香玉闭嘴了,只抱着车子上的被褥呜呜的哭起来,那声音听来凄凉不已。
李蔓靠在厨房门边,平静的看着这一幕,赵家人心术不正,李香玉被坑,似乎也在意料中,不过,没想到会被坑的这么惨。
“大表哥。”田宁安求助的看向李墨。
李墨却回头看了李蔓一眼,李蔓耸耸眉,没说话,转身回到厨房里,她现在是孕妇,站的太久,腿会酸。
“先进屋吧。”李墨知道李蔓心里不舒服,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可,李香玉一家沦落至此,除了她本人可恶之外,还有无辜的表弟表妹,他不能不管,尤其今天还是年三十,他觉得,哪怕就是路过的乞丐,到了他们家门口了,他也得施舍人家几顿好吃的,让人家也安心过个年,何况,这几个还是他的亲人。
宁安应了一声,转身从小车上取下被褥,一边对李墨道,“大表哥,你放心,我们已经报官了,相信很快就能把那一家子混蛋抓住。”
便抓住又能怎样,房子能要的回来吗?李墨很怀疑,不过,此刻,说再多也没用了,他主动上前帮着搬行李。
李言等人在旁看着,脸色都不大好看,可都明白,大哥只能这么做。
好在,田家人不是赵家人,田宁安也比赵家人知趣,并没怎么让李墨伸手,自己将东西全部搬到了堂屋,然后,对李墨道,“大表哥,我知道这时候,我们一家子来麻烦你们很不合适,可是,现在这种状况,我也不知道该去找谁。我自己倒无所谓,可关键是我娘还有妹妹。我娘还病着,今儿又受了这样的折腾,我怕是要病上加病,若照顾不好,我怕”
“别说了,先住在这里,其他的事以后再说。”李墨安慰道。
田宁安红着眼睛,摇了摇头,“不,你们家也就这几间房,我们一家子都来了,怕也挤不下,我想着,要不,我们先住到老屋那边。”
“前几天下雪,那边屋子怕是毁的不能住了。”李墨道,“就先在这边搭两个铺吧。”
田宁安还是摇头,“不怕,我下午去拾掇拾掇,要真是不能住人再说。”
“这——”
“大表哥,就这么定了吧。”田宁安其实也不是客气,关键是知道自己母亲的脾气,才一来就嚷着要走,这是什么?他很懂,母亲跟娘家人有矛盾了,怕一时间还难以调解,住在一起,怕是这个年,谁都过不好。
而他,只要有个落脚的地方,能照顾好病母,不至于让小妹跟着遭罪,其他的,他可以慢慢来。
见他主意已定,李墨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出来,和他一起安置李香玉。
李香玉现在身体虚的很,这一路颠簸过来,昏昏沉沉的,到了这里,也是听到李香草的话之后,才幽幽醒转,一时间羞恼交加,才那样闹起来。
而事实上,在她醒转之后,也意识到了什么,是她坑了田家,坑了孩子们,不能再让孩子们跟自己遭罪,所以,李香草吼她之后,她真的就闭了嘴。
此刻,李墨跟田宁安一起伸手来扶她下车,她看着李墨伸来的手,看着他关切的眼神,突然,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