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我来圣彼得堡已经三个星期了,这也意味着,我的签证即将到期,我和浩洋必须在一周之内离开俄罗斯了。
这天晚饭后,我正在房间里敲打着我的论文,浩洋推门进来,告诉我一个消息。
“姐,我们回上海的机票已经订好了,20号走。”浩洋说。
我停下打字的手,足足呆了三十秒,然后才轻轻叹了口气。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该走的也总是要走的。
浩洋低头看着我,问道:“你昨晚告诉瓦夏我们还有一个星期就要离开这件事了吗?”
我抬起手继续打字,假装漫不经心地说:“没有,我们的嘴巴太忙了,没空说话。”
浩洋坐到我旁边的椅子上,说:“姐,你得早点告诉他啊,以你们现在这种如胶似漆的状态,要离开他,可是个复杂的工程啊。”
“我知道,在离开前四十八小时,我会对他启动心理建设的。”
“四十八小时?那恐怕不够吧,我觉得你越早告诉他越好!”
我斜眼瞥瞥浩洋,觉得他今天有点儿奇怪。
“你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对我和瓦夏的事这么关心?”我逼问他。
浩洋眼神闪烁地说:“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说完,他站起身要走,被我一把拉住,“等一等,你有什么猫腻,赶紧老实交代!”
浩洋见我拉着他不放,只好撇撇嘴说:“恩,那个……恐怕,瓦夏现在已经知道了。”
“什么?”我生气地瞪着浩洋,“我不是让你先别告诉他吗?”
“我没告诉他,我只告诉了小k,但是……”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瓦西里气急败坏地冲进我的房间,身后还跟着克瑞斯。
“浩洋,你帮晴买了机票?”瓦西里愤怒地看着浩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浩洋支吾着说:“我打算告诉你的,但她说她来处理。”他用手指着我。
瓦西里扭转头,将眼睛瞪向我。
我站起身看着瓦西里,说:“没错,我说我来处理,而我的处理方式就是先瞒着你,因为连我自己都还没有接受这个现实。”
“为什么?”瓦西里捉住我的肩膀,摇晃着我说:“你为什么要走?”
“原因很简单,瓦夏,我的签证要到期了。”我说。
瓦西里眨眨眼,似乎直到我说出来,他才意识到这件事,这让他那善于流露感情的脸上掠过一片苦恼的神色。
“可是,可是就算签证到期了,你也不必离开啊!我们可以相亲相爱地隐居在这里,没有人会来找你麻烦的。”
“这行不通的,瓦夏,而且,我也要回去完成我的学业啊,还有半年我就可以拿到硕士学位了。”
“那我跟你一起走,我现在就去订机票。”瓦西里转身就要朝外走。
我拉住他,说:“不要,瓦夏,你不能跟我走,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瓦西里停下脚步,回头疑惑地看着我。
我换了一口气,说道:“我听说了,我们上次提出的收购wipe的方案被董事会采纳了,你父亲希望你借此机会去乌克兰,参与到wipe公司的管理中去。”
瓦西里皱起眉,扭头看着克瑞斯,克瑞斯心虚地将脸扭到一旁。
“我已经拒绝了父亲,我不想去。”瓦西里转头看着我说。
“瓦夏,你不应该拒绝,你该接受你父亲的建议。你已经大学毕业了,是时候该找件正事来做了。上次我们两个一起完成了wipe的提案,你不是也感到很有成就感吗?你父亲打来电话夸奖你的时候,你不是也很快乐吗?”
瓦西里:“不,不对,不对,就算你想让我去工作,你也没必要这么早回去,你的暑假不是八月底才结束吗?”
“恩,”我点点头,说:“我想早点儿回去还有一个原因。恩佐答应让我带一些咖啡豆回上海试水,我打算将它们分送给懂咖啡的亲戚朋友们尝尝,再在我家餐厅搞些满赠活动。进一步的,如果um的咖啡豆受欢迎的话,我甚至在考虑或许可以找人合伙代理这个牌子的咖啡豆。当然,代理的事还八字没一撇呢,但我想利用余下来的假期好好忙活这件事,谁知道呢,这或许是一个我开创事业的机会也说不定……”
我自顾自兴奋地说着自己的计划,丝毫没有注意到瓦西里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所以,这才是你要离开我的真正原因是吗?为了开创你的事业?”
“恩?我……”我看着瓦西里的脸,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瓦西里颓丧地垂下双臂,缓慢地说:“我们的爱情是不是永远成为不了你生活中至高无上的幸福?你永远有别的目标想要去追逐?”
说完,他再也不看我,转身就朝门口走去,但在走出房门的一刻,他侧过脸对我说:“需不需要我假装替你高兴高兴?”
“瓦夏……”我唤他,但这一次,他没有理我,而是消失在了门外。紧接着,走廊里传来重重的关门声。
这一夜,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里不断告诉自己:“我没有错,我或许需要跟他谈谈,但我不需要跟他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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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瓦西里没有来到餐厅吃早餐。我怂恿克瑞思跟我一起去敲他的房门。
我们来到他房间门口。“瓦夏,我能进来吗?”克瑞思敲门说。
“进!”
克瑞思朝我挤挤眼睛,我们打开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