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如此一喝问,丽莎不由得浑身抖了抖,她强自镇定,默默深吸了口气,右手无意地用力捂了下面具,什么也不说,从高脚凳上下来,转身就要走。
此时的她再也没了刚才镁光灯下妖娆的气场,像是突然从美梦中醒来的小老鼠发现身边站着只猫,本就纤瘦的身子,在酒吧吧台阴影的笼罩之下,显得更加模糊了。
“别走啊,来都来了。”丽莎的动作快,赵钦的动作更快,让这个自称跟自己同类的人如此离开,岂不是他的失礼?
当下如钢铁般有力的臂膀一横,丽莎的路就被完全断开了,塔一样的躯体,充满着属于男性特有的霸气,倔强抵挡在那里。
见此路不通,丽莎知道自己也对抗不了赵钦,于是一个转身,企图从另一边再次寻找逃离的机会。
一切都是徒劳的,她刚刚转过身子,一阵温暖的气息就像张似的从三面围拢了来,赵钦双臂围成半圆,眨眼间已经把丽莎困在了自己身体形成的包抄圈里。
“下流!”丽莎双眼凌厉地看向赵钦,她护在胸前光滑的双臂,在两人一呼一吸之间,好几次都已经碰到了赵钦那坚实的胸膛,那种硬度和温暖度,曾有那么瞬间让丽莎有种脸红的意思,可光线本就很暗,现在又被赵钦挡去了大半,所以她的羞赧只有自己知道。
剧烈的动作不小心将吧台上刚刚丽莎喝酒的杯子碰洒了,“当啷”一声,酒杯滚到地上,引起了旁边酒保的注意。
而这种酒杯碰坏的状况实在是太常见了,赵钦对丽莎的禁锢在酒保眼中也成了寻常的男女之间暧昧举动,所以走过来将地上的玻璃碎片随意收拾了下,瞪了一眼破坏酒具的人,便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丽莎气得眼睛都快掉下来了,那酒保也太不济事,自己跟他使了半天眼色,竟然一点都没注意到异样,可怜兮兮地看着唯一的救命稻草越走越远,丽莎心中的希望也渐渐变少。
冷冷一笑,“刚才不是对我大跳艳舞,想要勾引我么,怎么?现在小爷满足你的愿望,倒是不愿意了?”
虽是带些色色感觉的调戏,但赵钦的话里携带着冰渣,迎面扑在丽莎脸上、身上,还有一切裸露在外的娇嫩皮肤上,弄得她再次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更夸张的寒颤。
“你、你想怎么样?”砧板上待宰的羔羊,带着颤音问出了这样一句与之前判若两人的话,丽莎长长的睫毛颤抖着,仰视凶神恶煞的赵钦,我见犹怜的样子,换了别人肯定早就不忍心这样逼问她了。
可她偏偏遇到的是冷酷无情的赵钦,其实他也不是冷酷无情,只不过面前的这个人首先对他进行了令他很不满意的挑衅。
“呵呵,我想怎么样?你把我约到这里来,还对我搔首弄姿,随随便便开口就让我帮你做事,还问我想怎么样?”赵钦语气慢慢的,十分低沉,那声音仿佛来自无尽的深渊,像只恐怖的大手一般,要把丽莎拖进暗无天日的所在。
眼底氤氲着浓浓的雾气和杀意,底牌险些被翻出,留这样的人活在世界上,实在让赵钦不安,辣手摧花的事他还从没干过,但此刻……或许是时候尝试一下了。
毫无预示地,有力的大手朝丽莎脸上一挥,早已经毫无遮挡能力的华丽面具就这样被掀翻了,面具下的脸倒是如想象中一样美丽,尤其是那双纯净如受惊小鹿般的眼睛,让本来笃定的赵钦,开始出现动摇。
“你究竟是谁!”不是询问,而是命令,命令自己的猎物报上名来,一句假话换来的可能就是利爪封喉。
丽莎下身受到吧台的阻挡,没办法移动,上身却极力朝后仰着,可能是因为经常跳舞的缘故,她的腰肢非常柔软,此刻为了远离危险,甚至已经快成了个倒“l”型,这点赵钦在前一秒也非常敏锐地捕捉到了。
她的呼吸已经没了章法,“我就是这里跳舞的,不信、不信你可以问其他工作人员,还有这里的客人,他们经常见到我。”人在面临强大威胁的时候,往往也就是最诚实的时候,丽莎说完这段话,眼睛朝酒吧里能为她作证的人看去。
眼珠转动的频率是最好的测谎数据,赵钦盯了丽莎好久,得出的唯一结论就是——她说的都是真的。
这就奇怪了,既然这样,那只剩一个可能了,“谁指使你跟我见面!”
原来从进来到现在所有的纠缠都是错的,这艳舞女郎不过就是神秘人的棋子,是神秘人的替身,有胆找人做事却没胆露面,赵钦嘴角揪起一抹鄙视的嘲笑,可神秘人的阴险狡诈却也令他不由得暗暗心惊。
丽莎的背后指使,定然不简单!
“我不知道他是谁,我是今早在换衣橱里收到一封信,还有一叠钱和一把匕首,信里说若我按他说的做,钱就是我的,若我不听话,那把匕首明早天亮之前就会插在我的、我的脖子里……”说到后边那句,她脸都明显发白了,看来的确吓得不轻。
要说那可是整整十万元人民币,何止是一叠,简直就是一摞,十万元,对于生活在底层的舞女来说,那是好几年不眠不休才能赚来的。
进一步,一夜暴富,退一步,身首异处,这份买卖,不做不行!
“信、钱、匕首你都留着吧。”赵钦是不会轻易相信别人说的话的,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丽莎重重地点了下头,仿佛濒死之人见到重生希望似的,忙不迭地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反正信中又没说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