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还需要半年,他也至少亲自回来说啊,他妈的她都怀疑,他是不是笃定了她就是开开玩笑的,绝对不会当真,拿她的话当儿戏呢?
赫然起身,她冷笑一声,那他就让她看看,什么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利索的收拾好了包袱,看着摇篮里睡的香甜的小魔鬼,她轻轻抱起,轻轻吻了一口,道:“别怪娘,要怪就怪你爹去。”
说完,抱着孩子,出了竹楼。
原本以为北辰默风怕她会跑,肯定在外面设置了重重障碍,但是却没有想到,夜色如水,空气里是一片寂静。
没有任何阻碍,没有任何阻拦,她几乎是顺利到了魔王山下山口,站在山口上,回头看着这座又爱又恨的山庄,她沉沉叹息一口:“走呗,他还能找不到我?小魔鬼,你说你爹最多要用几天的功夫找到咱们娘两?”
他或许是笃定了她不会走,但是她则是笃定了他肯定能找到她们。
女人嘛,离家出走神马的,让男人着急着急神马的,其实也可以有滴。
*
顺利下山,顺利离开,顺利的带着孩子去了南方,顺利的离家出走一个月,可是,可是,可是……
他娘的,他居然还不来。
暮云桑这几日,明显的有些烦躁起来,原本以为最多不出一个月,他肯定会来把他们娘两儿给提回去,一顿后悔痛哭流涕的,没想到,这已经一个月了,她沿路都尽量挑选最大的客栈住,还留下星星点点的蛛丝马迹给他,他居然还没来。
以他的能力,凭借那些星星点点的蛛丝马迹,要找到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所以……
她可以理解为,对于她这次的离家出走,他压根就不在乎。
他敢。
如果说第一个月的时候暮云桑是这样想的。
那第二个月后,她已经明白了,他真的敢。
是啊,他有什么不敢的,他谁是,他既是天下最让人尊敬和敬仰的皇帝,又是天下最让人闻之丧胆,见之胆寒的魔君。
暮云桑一路堵着气,从一个郡县到下一个郡县,沿路再也不刻意留下蛛丝马迹,爱来不来,不来最好,她们母子逍遥自在快活的日子,也不差。
第三个月。
她的气已经消了,心里却有些淡淡的哀伤,所以,在他眼中,她和孩子,也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是吗?
第四个月。
她的哀伤浓浓,几乎要吞噬她的心,他不会来了,是吗?
第五个月。
她连哀伤都不哀伤了,至少觉得自己傻到彻底。
第六个月。
春去秋来,一个炎热的夏天过去,天气就好了许多,再也不炙烤的大地,一股闷热气息熏的人都透不过气来。
暮云桑一路又来到了太平郡,这个地方,曾经她和魔君来过,有人说过,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
而她,却因为一个人,恨上了一座城。
曾经是山盟海誓,甜言蜜语,如今无非是大风过境,片甲不留。
她住以前的客栈,心里会难过的喘不过气来,但是再也不会暗自抹泪,爱怎么怎么的,他贪恋他的帝君之位,那她就放逐她的浪迹天涯,各有所求,各不干扰。
*
在太平郡入住的第五个夜里,夜风甚好,哄了孩子入睡,她信步走到庭院之中,看着那月色朦胧,心思百转千回。
如果没有来到这里,如果常子荣没有开那一枪,会不会,一切就不一样了呢?
她和常子荣的夏威夷之行会如期举行,或许,她和常子荣会和她父母一样,结婚,生子,甘于平凡。
其实,如果不来这里,或许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举目无情,漂泊不定。
从来不是个爱感伤的人,但是或许是夜色太美,也或许是晚风太亮,她居然也不禁的黯然神伤起来。
沉沉叹息一口,背后,有些轻微的动静,虽然很轻,却没有逃过她的耳朵。
她微微警惕起来,回头一看,一个男人,一个杀千刀的男人,就站在离她一米之遥的地方,眼眸深邃温柔的望着她。
她怔忡了一下,旋即面无表情的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她认识他吗?
好笑,不认识不是吗?他对她笑什么笑。
“云桑!”
他喊她,对于她的视若无睹,他满目受伤。
暮云桑不予理会,继续顾自己往房间走,身后,有脚步声靠近过来。
手臂,被一双宽厚的大掌环住。
暮云桑心下烦躁,一把抽回手,冷冷抬头:“你哪位?”
“云桑!”
他语气恳求。
暮云桑却置若罔闻,冷笑一声:“抱歉你认错人了。”
说完自顾着离开,他再度上前来拉她的手:“云桑,我错了,我只是想把一切都放下,再和你无牵无挂逍遥江湖。”
“放手,不然我不客气了。”
凭什么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滚丫的蛋吧!
暮云桑用力再度抽回了手。
他又来拉她的手,暮云桑赫然一股火气升腾,一把抽吃腰间鞭子,对着他的脸就抽打了下去。
以为他会躲,直到那鞭子结结实实的落在他的脸上,赫然打开了一个血口子,迸出的鲜血甚至溅到了暮云桑的脸上,她才惊恐的收住了手,恨恨道:“你疯了。”
看着他俊脸上触目惊心的伤口,暮云桑又气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