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
“虎头牛尾,刀兵乱起。”宇文霸轻轻的吟了两句出口,身后传来王伯当的声音“谁为君王,木在子上。”
宇文霸回头看着王伯当展颜一笑,没等王伯当往屋里走朝院里的桌子指了指,然后两人坐在了院子中,雷老四随即给两人送上了茶水来。
“哥哥怎么突然吟起这首新近的民间唱词来。”王伯当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放下,目光带着些不屑的色彩冷哼了一声“甚木在子上,放眼当今天下,再观当前众家势力,谁能与我瓦岗争锋也,他日若有新皇一统天下,非哥哥莫属也!”
宇文霸许是没想到王伯当会对这样民间的唱词这般动肝火,淡然的摆了摆手,道“伯当兄所言之新皇,却十有会新立,而至于到底谁家来做那新皇却也无甚,只要百姓能就此安居乐业也便是好事了也。”
“非是这般言。”王伯当伸手止住宇文霸的话,附身往宇文霸身前靠了靠,脸上一种异常严肃的神色道“若是新皇不是哥哥,那么我瓦岗也定将不复存在,哥哥可曾有这般想过否?”
宇文霸倒着实一惊,只听王伯当又道“除了哥哥外,谁家做的新皇,我瓦岗都将是其心腹之患,就算我们投附相信也无法落得个安稳下场,帝王手段枕边岂容猛虎酣睡,哥哥有不争之心那是为着天下百姓早日安稳乃是善意,可若是不争,瓦岗这十多万兵马眼前这些军将又该如何处之?”
王伯当有着一定的政治头脑,这跟他一心想要施展的心中抱负有极大的关系,在瓦岗众多头领中,算得上除了魏征外对于政治最为敏感的存在了。
“倒也非是不争,也非是为这民间唱词不悦。”宇文霸神色依旧很是淡然,幽幽摇了摇头,道“而是不知这条路还要走多久,一将功成万骨枯啊。”
王伯当也明白了,心中也是长松了口气,只要哥哥不是不争就行,至于哥哥怜悯军士的善心也只能说在大势之中就必得有舍,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相信以后哥哥自也会想通这些不再为此而苦恼。
“对了,哥哥可曾分辨的出那唱词何人所出。”王伯当眉峰皱了皱“木字子上是一李字,却不知便是那蒲山公否?”
王伯当问出这话的时候眼中神色有着些许的繁杂色彩,宇文霸看了眼就明白几分。
王伯当是害怕真的是李密,如果那样的话,将来瓦岗和李密定当会有一番拼杀,作为一直以学生自居的王伯当虽然跟李密已经算是划清了界限,但是如果将来真要自己亲手掀翻自己的偶像,王伯当还是感觉很苦恼。
对于这个民间唱词宇文霸很清楚其出处。
正是宇文化及背后搞出来的。
而宇文化及之所以要这样搞,就是要将当前大隋朝弄得更加的混乱最好不过,目的,便是学那杨玄感要造反!
这个时候虽然各镇总兵手里依旧各自掌握着大量兵马,但是论声望却谁都不及李渊,宇文化及害怕自己造反后李渊趁机崛起到时候自己不一定干的过,所以才想早一步借助皇帝之手将李渊干掉。
而朝中皇帝身边的那些大臣如来护儿虞世基等人则一直在皇帝身边,说白了也就是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只要来护儿没有领兵或是没有离开皇帝身边,那么就对自己构不成威胁。
宇文化及所怕的所顾虑的是在外领重兵的人对于皇帝身边的人反而不太那么的在意,因为就现在皇帝身边已经被自己收买了不少的人了,虽然自己现在还没有跟那些人说自己是要造反,但是等到那个时候挑明了再以武力胁迫相信那些人也不敢不从!
只是有一点宇文霸没有想到的,那就是这首唱词曾被百姓一度用在了三个人的身上,分别是李密,李靖,李渊。
不过此时,因为宇文霸身在瓦岗之故,李密被迫远走淮南军,做了朱燮的司马,而淮南军自前次被杨义臣击败过后到现在也还没喘过气来,是以李密根本尚还未冒头,也就这个王伯当还想着他。
而李靖,因为没有得到虬髯客的那笔巨大横财,是以也还没有起势更是没有被天下百姓闻听这样一号人的存在,只是在一定范围的圈子里才知晓有李靖这个人。
这样一来,最后那个李字自然就是落在了太原李渊的头上了,不得不说,宇文化及这一招确是够恶毒的,尤其是在这样的一个乱世之中,皇帝更是忌惮麾下掌握大军的能臣有甚二心!
只是宇文霸知晓,最后皇帝会被李渊给糊弄过去,其实这也是在情理之中,没见刚才王伯当也是没有真的把李渊当做那会造反的来做猜测吗。
得点点王伯当才好。
宇文霸端起茶壶给王伯当添了点茶水,才道“伯当兄对于柴郡马此人如何看来?”
“柴郡马英气非凡,文武全才,且善于结交江湖好汉,乃是一个爽性豪气人物。”王伯当很是推崇柴绍,不过或许没想到宇文霸会突然说起柴绍来,不由稍显疑惑的看着宇文霸。
宇文霸听了也是点头道“柴郡马确是世间少见非凡之俊才,不过伯当兄可有想过以柴郡马身份为何频频与江湖中人往来,且对于天下众人皆是一直给与从未索取,便是柴郡马自身家产丰厚却也经不起这般的善与也。”
王伯当这才略微一愣,随即眼神跳了一下,道“哥哥是说,柴郡马与江湖绿林人物交友广泛,乃是受那唐公所使!”
王伯当不愧是思维敏捷,宇文霸仅仅那么提了一下,立即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