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仁基在一旁听得耳根子都一动,瞬间有想要调回裴元庆来的冲动,不过也仅仅是冲动之后就平复了下来。
现在的朝廷一片混乱,要是元庆真的立下大功被皇帝赏识留在了身边那才是不好,当然,太平盛世贤德明君旁自是甚好,可如今皇帝反复无常,再加以宇文化及父子把持朝政,可就不是好地方了。
还是就跟以前一样,等这次瓦岗之战结束后,自己父子三人率兵马返回山马关做一个还算自在的总兵即可。
至于上一次兵败瓦岗之事,也可以借助这一次的胜利相互抵消,自己父子三人再在山马关,这样就算宇文化及想要对付自己父子也没那么容易不是。
想通这一点,裴仁基就没有开口要调回裴元庆的意思,依旧让裴元庆守在金堤有可能来兵的方向,而刘长恭也瞥了眼裴仁基,见裴仁基无动于衷,嘴角一抿,似是也看透了其意,当下也不言语。
只要你裴仁基不说是我刘长恭不给你裴家立功机会就行。
随着刘长恭的大赏一出,顿时所有将士都亢奋异常。
第一个登上瓦岗城楼上的可是能殿前讨封,那是直达天听啊,就算死了,可家人一辈子也都将荣华富贵也,此生便足了!
“哥哥!”王庆从一旁石梯跑上来,瞪大一双血红的眼,眼皮上有溅起的血迹眼里也是猩红的血丝,这都是几天几夜未曾合眼的啊。
特么的,以后老子再也不玩这样的险计了,就算最后没死,恐也要脱一层皮啊。
宇文霸在心里默默的嘀咕了一声。
“哥哥,城门快守不住了,撞城锤就要破开城门!”
“老伙计,放心。”宇文霸伸手拍了拍王庆肩膀,道:“士信步七营可已准备好?”
王庆先是一愣,或许没想到宇文霸这种时刻竟然还能这样的淡定,刚要回话,这时一个城墙垛口处猛然一阵骚乱,原来是有三个敌军攀上了城头,幸好被守城军士给砍翻在地。
宇文霸知晓,这城看样子是已经守到最后了。
既然这已是最后,那么就不再守了,就该进攻了!
“传令!”宇文霸当即大声一喊,近前的王琮和魏征二人也都赶了过来,只听宇文霸道:“立即将所有人马全都撤下城墙,再立即给城外轻骑五营发信号箭!”
“快撤!!!”
宇文霸见面前三人都傻呆呆的盯着自己没有动当即大怒,随手抓起三人来直接往前一扔:“快去传令撤下所有兵马,全都在街面工事处聚合!”
三人被宇文霸给撸醒过神来,虽然不解宇文霸其用意如何,却也明白自己真的没有听错命令,宇文霸似乎也不是疯了,随即便亲自前往城楼各处传令,这命令同样让一些守城军士很是不解。
撤了?
难道就这么的放任敌军攻上城头来不成?
虽说军士们心中也多有疑惑,可却也都听命而行,当瞅见宇文霸也已经率先下了城楼时,军士们也就不再犹豫,连带着残兵以及百姓和女兵一起都下了城楼来。
宇文霸还没站稳,王婉儿突然窜到跟前双眼怒视宇文霸,道:“信王,难道我王婉儿这些时日来都看错了你否?你难不成也是一贪生怕死之人?”
“婉儿!”苦花跟雷花慌忙赶了上来,雷花一把拉住还要再开口的王婉儿,苦花则直朝宇文霸躬身赔礼。
宇文霸扫了三个女人一眼,也不言语,随即撇开三人朝罗士信走去,罗士信赶紧迎上前来,宇文霸吩咐道:“我瓦岗的城门决不可被人撞开,去将横槊取下来,你可有胆量守得住一炷香时间,那时秦兄长轻骑五营将敌军后方冲杀其大营,可是秦兄长能否擒的敌军统帅,全在于士信你能守住城门多长时间,你可明白?”
“师傅放心,徒儿定当让秦兄长立下擒拿敌军统帅的大功!”罗士信随即转身将步七营兵马调出一千加入到街上工事的防备中去,然后带着剩下三千人马往城门而去,罗士信挥手摒退死死抵住城门的军士,然后算着时间上前,只见罗士信双手搭在城门口里的横槊上面,然后两只手掌就像是两把铁爪一样,大吼声中生猛的直接将横槊给从城门口中提了起来。
“开城门!”罗士信一声大吼,双手提拿着的横槊也未丢到地上,而是直接抱在怀中,单从这一点来看,罗士信的力量似乎就比张大宝要超出不少。
还记得当初从韦城中救出翟让时,张大宝也是独自一人从城门口里提起的横槊,不过那韦城的横槊确是没有瓦岗的粗大,且当时张大宝一张脸已涨的通红,且还是当即就丢在地上以阻止铁鹰骑的追击。
而这罗士信是依旧抱在怀中,看样子是准备待城门开了后以此来拒敌啊。
城门前的军士不敢开城门,毕竟这样的时刻开城门,难道说是要投降么?
可是这个乃是信王的徒弟啊。
军士们一时愣住,不由纷纷偏头朝宇文霸望来,宇文霸当即也是大声呼喊快开城门,这才有军士上前一窝蜂的将城门打开了来。
城外的攻城兵马正抬着撞城锤后退准备再次撞门呢,却不料城门竟然主动打开了,难不成是瓦岗守军要投降了?
一个个军士当即丢了撞城锤叫喊着蜂拥往城门杀来,先入城的人那封赏可大的不得了啊,谁都不愿落后。
“杀啊!!!”
罗士信就跟一个疯魔了的人一样,抱着横槊冲出城门直接用横槊往前方的敌军而去,直把那些军士给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