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辅公佑心中思量的时候,丹阳城的城门缓缓打开,辅公佑抬眼望去,只见一骑策马而出,身后随着一辆马车,马车帘随着风微微的飘起,里面很显然是有着女眷在内。
“郭将军!”对于郭眴,辅公佑其实是挺敬重的,当下在马上一抱拳,见了礼,望向马车,道:
“郭将军这是······”
“辅将军勿问,直将杀来便是!”郭眴挺起丈八蛇矛,回望了马车一眼,反手一刺马股,马儿受惊一声嘶吼,扬蹄直奔义军战阵而去,郭眴随即拍马赶上,杀入阵中,瞬间,人仰马翻,呼喝声声。
“将军!!!”
陡然一声吼传自城门口,辅公佑猛然回头,却见所有军士同时跪在了地上,朝着郭眴深深的磕下了头来。
辅公佑看明白了,郭眴这是要一家同葬啊!
“不许射杀马车,违者斩!”
辅公佑厉喝一声,当即拔马而回直奔战阵中来。
其实辅公佑有心留那郭眴一命,不过却因这郭眴死守丹阳,起义军不仅损失了不少兵马,甚至还差点误了王薄入城开英雄大会的时间,故,王薄早已对郭眴下了必杀令,现只求乱军之中能救得他一家妇孺也是足了。
正在此时,城中陡闻马蹄声乍起,如雨点一般的覆盖而来,城门口跪着的军士慌忙的往一旁避开,随之,一个小将纵马而来,身后跟着杀出几百上千人马,一个个人龇牙咧嘴,双目充血的样子,就跟疯了一样!
一千人马人人暴喝,就像都恨不得多张两条腿一般,如旋风狂袭而至!
那当前小将更是一张脸怒目圆睁,眼中的杀气直将个百战的辅公佑都惊得不由心神一跳,此子好大的怨气也!
小将寻着战阵中的车马,马背上挺枪一指,一声啸叫:
“父帅在那,儿郎们,随我冲杀!”
“杀呀!!!”一千军士齐声暴喝,就像一千头出笼的猛虎,呼啸着直杀而来。
辅公佑着实的被震了一下,大小阵战也经历的不少了,可是如此一千人马皆如疯了一般的亡命砍杀,人人拼死向前,直将那刺向自己的刀剑视若无物,这还是第一次遇见!
一千人马直如那龙入大海,冲进战阵中顿时搅起翻天巨浪,直把义军整个战阵给掀的人仰马翻,气势无可抵挡,眼看着即将突破最后封锁打通郭眴身边的围困时,混乱中一声狂啸陡然破空而出,紧跟着,只见义军阵中分开一条道来,一个青甲小将持戟电闪一般的朝郭眴奔袭而至。
“父帅!!!”郭冲双目充血,拔出短剑在马股上一刺,马儿受痛再起一声嘶吼,狂暴的也向郭眴奔去,同时大喝:
“汝是谁,休要伤我父帅,可与我一战!”
“哈哈,小子,待我取了你父帅人头再来会你!”青甲小将双腿一夹马腹,那本已疾如闪电的胯下马儿更是再添速度,恍若魅影一般,顷刻间已奔近郭眴:
“此人头颅,待吾取之,汝等让开!”
吼声落时,那围住郭眴的军士立刻扯了开去,几乎是同时,青甲小将已经奔至近前,手中长戟往前一戳,可怜的郭眴早已斗战力竭,疲惫不堪,哪能再受的这如此一击,根本不及有何手段,长戟已经穿透了胸腔,青甲小将一声喝,长戟一挥,单手直将郭眴整个人给挑了起来,一抛,身体划过天空,洒出一片的血雨。
“父帅!!!”
郭冲只恨胯下马儿不比人家,眼睁睁的看着老父被戳杀,心中的狂怒和无奈已是无法形容,此时离得青甲小将也近了,暴起一声吼,挺枪便刺:
“纳命来!”
“便是你这枪法么?”青甲小将嘴角淡然一笑,手中长戟往前一迎,刚一撞上,郭冲直觉虎口发麻,竟再也握拿不住手中长枪,五指一松,枪便被磕飞了出去,那戟再起一道光晕,直往自己咽喉戳来!
“兄弟手下留情!”
话声落时,一支长箭陡然飞出,正好射在那戟头上,将戟头撞偏一旁,贴着郭冲脖颈而过,此时两马也已错身,郭冲催动胯下马便往前直奔,那青甲小将望了一眼射箭之人,竟是自己大哥辅公佑,不由一怔,此时却也不及问明,拔转马头又往郭冲追去,那一千人马此时还剩四五百,当即围拢了上来,直如飞蛾扑火一般的冲向青甲小将。
青甲小将见此情景也不禁微怔,对于赤城忠义的军士他一向是喜爱得紧,此时见这几百军士为了护自家少主而甘愿舍命,这让他那颗英勇雄壮的心也不禁起了一丝的波动。
不由得,青甲小将朝大哥望去,却见大哥正朝自己轻轻的点了点头,青甲小将顿时明白了刚才大哥为何要射出那一箭来,刚要下令缴枪不杀,却陡见一片的箭雨从身后激射而出,立时,将这几百军士完全的笼罩在其中。
“谁!!!”青甲小将霍然转身,却见一个红衣壮汉立在身后,不由一惊,忙跳下马来,朝壮汉附身一拜:
“锦然不知主公到来,多有失礼,还请主公治罪!”
“锦然斩杀郭眴,助我军破城,乃是大功,何罪之有。”王薄大踏步上前,拍了拍杜伏威的肩膀,道:
“锦然勇力无匹,戟法了得,可是却勿要忘记,战阵之上,不是你死便是我活,切不可手软留情!”
“多谢主公教诲!”杜伏威瞄了一眼那已被射死的几百军士嘴一张,似是还要说什么,辅公佑却已赶了上来,抢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