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
将身边的位置拉开,紧锁的眉眼稍稍松动了些。
“不用,我坐那边就可以了。”傅冰倩欲往远处靠墙的沙发。
阴鸷的目光蓦地再次浮起几分凛冽,转眸幽幽地瞪了她一眼。她瞬时噤若寒蝉,乖乖地坐下。背脊绷得僵直,粉拳紧攥,置于腿上的手指不时绞在一起,好似正做着自我心理建设。
廖天磊拉过椅子,似若无意实则有心地靠近傅冰倩一侧,重新坐下。
完全屏蔽忽视三双投向他的满含探究的目光。兴致颇高地重新将牌码好。
稀奇!
稀奇得很!
兴致盎然在三个人的眼波中流转。
廖天磊是谁,他在g市可是神一般存在的人物,从来不会因为某个人或某件事影响他的意志和决定,可眼前这个单纯的犹如小白兔般的青涩小女生,却将他的情绪稳稳地拿捏住了。
她到底是何许人也。
疑问、揣度在沉默中肆意生根发芽。
姜尚源首先打破了沉寂,“你好,嫂子,我叫姜尚源。”
修长的手臂横过廖天磊,伸向坐在一旁,正低着头,很努力地缩小自己存在感的傅冰倩。
不曾想,却被正在摸牌的廖天磊似若不经意地隔开。三个人目光相交,这个老大的占有欲会不会太强了点啊,只是握个手都不让。
“那个,请叫我傅冰倩。”正当三个人面面相觑的时候,傅冰倩诺诺地小声开口道。
轻飘飘几个字,却似平地一声雷,在四个人中炸开,三个人饶有兴致地将视线聚焦在一个人的身上。
心里暗忖,不是所有女人都肯不得像个水蛭般,吸在老大的身上,从此永不离开。可这个女人却要将老大赋予她的身份,撇得一干二净,深怕沾染上半分半毫。
与众不同!
更多的是对老大未来的感情路,发自内心的感到同情。
嫂子?廖天磊从来没想过当别人称呼她为嫂子的时候,听着这么顺耳,甚至有那么一点点的发自内心的喜欢。
可这该死的女人,他捏着牌的手蓦地握紧,坚硬的棱角深嵌入掌心,刺穿他的肌肤。分明的骨节泛着森然的白,戾气赫然乍现。只一个眼神,三个好兄弟全都乖乖地站起来走了出去,并顺势将门带上。
他这才幽然转身,流着血的手扣住她的下颌,将她的脸扬起,让她的视线避无可避地与他对视,“什么意思?”
“他们是你的兄弟。”
下颌传来的剧痛,让她几乎认为自己的骨头都被捏碎,委屈涌上心头,似有晶莹的泪水从眼角丝丝渗出。
“所以?”
他强逼着自己去忽视,那带着她体温的泪。
“我觉得没必要骗他们,因为我们只是演戏,并不是真的。”
“那你认为跟谁才是真的?”每一个字仿佛从牙齿缝中蹦出,狭长的眼眸危险地眯着,从中迸射出的光宛如锋利的弯刀,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地将她凌迟。
“我……”我凭什么告诉你,等到自己的父母归来那一天,那么他们就会像两条相交的直线,离得越来越远,从此以后不会再有交集。
“你觉得从昨天以后,还会再有男人愿意靠近你,娶你吗?不要再心存幻想了。”
“什……什么意思?”
没有任何的解释,没有片刻的迟疑,扯着她的藕臂,将她拽出会所,塞进自己的座架。
狭小的空间内,温度骤降,握着方向盘的手,节节骨节泛着白,上面有青筋一突一突的跳动,紧咬的牙齿,让他的侧脸看起来更森冷骇人。
还在努力消化着刚才他说的话的傅冰倩,莫名其妙地再次被他如此粗暴的对待,委屈再一次无法抑制地袭上心头。
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从眼角滑出,顺着涨红的脸颊,沿着高挺的鼻梁,流入嘴里。
苦涩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充斥着口腔。
她到现在还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要受他这般欺负,不就是纠正他兄弟的口误吗?如果他觉得没必要,他只要告诉她就可以了啊。
抬起手臂,在脸上乱抹一通,鲜红在如莲藕般白皙的雪臂上,宛若海棠盛开,一绽动人心魄,仿佛是时间最明亮的色彩。乌沉沉的眼眸霍然放大,想要寻找身体上的伤口,无果。
眼角略过握着方向盘的手,殷红的液体正从紧攥的指缝中渗出,滴落在他黑色的西装裤上,只是一刹那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你受伤了。”
她整个人一僵,原本还压抑着不满的情绪,此刻被他的伤情吸引带了过去,惊恐和关心填满了她还沾着泪珠的眼眸。
廖天磊仿若没听到一般,脚上一用力,黑色的迈巴赫像一头发疯了的狮子般,咆哮着冲进无边的黑夜。
“快停车,再不停下,你会失血过多的。”傅冰倩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猛然前倾,差一点就撞上了前操纵台。她顾不上这么多,伸手去拉他的手臂。
‘吱——”
尖锐的刹车声,贯穿黑夜,刺入耳膜。
“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
他不敢想象,在那样的情况下发生危险,他该如何去保护她周全。
一想到自己的无能为力,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挫败,使得转向她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猩红的眼眸,里面跳动着两簇嗜血的火焰,若隐若现,好似在下一刻就要喷薄而出,将她整个人吞噬,烧得灰飞烟灭。
“我是想你的伤口需要马上处理,才……”情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