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天磊在看到傅冰倩转身后,表情开始慢慢回暖。
拎着一双与他同系列的白色拖鞋,挂着一抹平和的笑,往她的身边走去,朝她伸出大掌,“冰冰的脚多娇嫩啊,可不能泡太久了,皮都该皱了。”
傅冰倩躲避的眼神没有逃过他的那双锐眼,他没有当面质问,是因为他的修为不允许他做这样有损风度的事情,更不想跟她再度当面起冲突。
但这些顾虑完全不会影响到他想要表达出来的话。
所以他说了,表达得很隐晦,他说傅冰倩那双脚已经在水里面泡很久了,可不是很久了吗,自她跟卓然通话起,她的脚就没有离开过水面。哦,对,也许是更早些。
傅冰倩的视线先是扫了一眼廖天磊递过来的手掌,然后才抬眸再度看他,眼里带着愤怒和控诉。
“怎么?在冰冰心中我就是这样的人?”一个会偷听的人?怎么会呢,骄傲如他,本就不屑去做这样的事情,只是很凑巧的,因为担心她脚会受伤,“我只是想给你送双拖鞋。”他两手一摊,很洒脱地表示,这一切只是凑巧。
可他的心底却并不如表面的那般无所谓,相同的,卓然也是那根存在他心底的刺,只是包裹了一层叫做亲情的糖衣炮弹,那根刺也就显得没有那么尖锐了,也并不是必须拔之而后快了。
傅冰倩看了看自己那双泡得有些发白的脚丫子,在这个g市,原也存在那么一个人,会细心地关注着她的每一个举动、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语,可为什么偏偏茫茫红尘,看穿她的那个人是他?
一股酸涩感在心中晕荡着,相望对视,那是一双怎样的眸啊,深沉似海,一眼望去,首先浮现脑海的便是吞噬,被吸入注定是逃脱不掉的。她不敢太靠近,只想绕过逃开。
“先生,好。”
“夫人,好。”
打理花草的园丁从身边经过,怯弱地打声招呼,不巧的是正好途经傅冰倩正面,傅冰倩巧笑依然,随后将自己的纤指放入了廖天磊一直前伸的掌心。
廖天磊轻轻地收拢掌心,将她的柔夷完全包裹。然后,挂在他嘴角的笑弧再度扩大了。
至少,她人是一直属于他的。
廖天磊身长很高,黄金比例的身材,可想而知,那双腿每迈一步的跨度,应该有傅冰倩的两步那么长吧。就在他握着傅冰倩的手,牵着她往秋千方向走的时候,他的脚步像是已经丈量了她的脚步般,默契地宛若天生一对。
他伴着她,走得不紧不慢,这本是夫妻间最平常的一次牵手,他却享受其中。
傅冰倩的手有些凉,但攀附在他的指节上,却出奇的契合。
廖天磊看着傅冰倩,阳光洒在她的身上,点亮了清淡的眉眼,这张在他脑海中魂牵梦萦多年的容颜,这样一场牵手漫步的场面,终于不再是梦一场。
被看得久了,傅冰倩转眸回视,语气清淡无波,“看什么?”
“冰冰半个月来晒黑了,更健康了。”这本是昨日就想要说的话,因为她的无心攀谈,移到了今日,这个场景。
听着倒不像是夫妻间的谈话了,更像是一位父亲对女儿的关注与溺视。
“天天晒太阳,自是要被晒黑的。”对傅冰倩来说,这就是一个大宅的特点。宅子大了雇得佣人也就多了,人一多需要顾虑的事情也就变得多了。就像现在,本无心想跟他纠缠,却因为一个园丁的经过,事情也就会变得不一样了。她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冰冰喜欢摆弄花草?”他明知故问。
“算是一种乐趣吧。”她觉得自己还好,动静皆宜,主要是看心境,环境和身边的人。
“坐。”聊着就到了刚才的秋千架,廖天磊拉着傅冰倩的手,将她让进秋千。
“我自己来吧。”傅冰倩伸手欲去夺廖天磊手中的女拖。
廖天磊反应敏捷,将鞋子藏于身后,蹲下身子,“院内的路可不比宅子内,到处刺丛石子儿,冰冰要是不小心踩到了,伤到了,冰冰自己没注意到,我还可以帮忙看看。”说着仰头看了眼傅冰倩,笑道。
这个男人还真是把她当成了孩子,处处都是提心吊胆,好像自己活二十四年,那都只能算是个奇迹。
不过也奇怪,他每次都能一猜即中,就像现在,她不是真的脚底受伤了吗。
算了,他想看就看吧,在他面前也不需要扭捏矫情了。
傅冰倩双手扶着绳摆坐了下来,雪纱的裙摆从腿边滑过,丝柔的感觉一如此刻双脚被他握在手里的感觉。
“嘶……”刚才脚心被石子儿隔破的地方,传来痛感,傅冰倩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他抬眸一笑,百媚生,恍了傅冰倩的眼。岑薄的唇开阖间,有如丝清泉潺潺流动,“冰冰总是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你让我怎么放心留你一人独居在外?我想我应该收回昨天答应的条件了。”
他只是开个玩笑,引来傅冰倩强烈的反应,她猛地将脚从廖天磊的掌心挣出,站了起来,眼睛瞪视着他,“有些话说出了,收不收回可不只是取决于你一人。”
这丫头还真是经不起试探,只是一句平常话便将她全部的心思都已经展露无遗。
她真就这么急迫的想要逃离他的身边,因为什么?因为那一通电话?因为有她挂心的人和事?
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他会真的想要拿根绳子将她捆绑在自己的身边,让她寸步不得离身。
“你这丫头,还真是每句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