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天磊拉着傅冰倩的手,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又看了眼叶淑珍。
今天的她的确是相当反常,让人不免担心,又看她像是真的累了。
脱了脚上的拖鞋,和衣躺在沙发上,只是拿了快薄毯盖在身上,轻阖了双眸,远看着像是突然间整个人精神萎靡了许多。
他们都没想到,今天的见面会是以这样为开头。
傅冰倩坐在沙发上多少显得有些自责,廖天磊看了,也不急于安慰,并不是不心疼妻子,只是他知道,这并不是一言两语就能轻松解决的问题。他若不说,倒还可以稍微装傻一下,也许她想了一会儿,自己也就放下了。若是他出言安慰了,反而是把她的这种该自责的状态坐实了,怕是一时很难走出来。
一把锋利的水果刀正沿着苹果的外圈,打着完美的弧度。傅冰倩垂眸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苹果皮被一寸寸地拉长,匀称的宽度,统一的厚度,还有一只宛若魔术师般纤细修长的指。骨节分明,骨指有力。
上天似乎特别厚待这双手的主人,似乎没有什么事情是这双手办不到的,而且、似乎、必定每次都能完美、出色的完成。
“给。”一只被削得整齐,宛若艺术的苹果递到了傅冰倩面前。
她有些受宠若惊。
廖天磊看着她只是盯着苹果,并没有伸手去拿的意思,说不出的好笑,催道,“拿着。”
傅冰倩接在手里,很自然地吐出两个字,“谢谢。”
刚欲收回的手,就这样顿在了空中,她的这句谢谢,似乎又将俩人间的距离拉远了,他虽有些气闷,却还是笑了,面对她,他除了笑似乎其他的一切表情都是一种推离,“傻丫头,夫妻间……”并不需要谢谢两个字。
兜内传来手机铃声,打断了廖天磊的话。他拿了块毛巾,擦净手后,才伸手入兜内,拿手机。
这个家里,似乎到处都会放着,几块绣着姓的白色湿毛巾,可见其卫生标准。
“你吃,我接个电话。”廖天磊看了下来电显示,叫傅冰倩吃苹果,自己站起来,走到外面接电话去了。
到底是怎样一通电话,还需要背着她接呢?是他自己曾经说,他对她本就没有秘密。
这是一通来自傅冰倩母校g大的电话,校领导希望廖天磊能够抽出些时间来给准备参加实习的学生,做一场讲座,也算是给这些即将踏上社会的学子们,树立一个发展的目标,让他们能够与社会零距离接触。
集团内需要等待廖天磊批阅的文件,每天都能够堆积如山,他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时间,去准备这样一场演讲呢?廖天磊本能地想到要拒绝,是校领导的一句话,改变了他的初衷。
校领导说,“希望您能携夫人一同前来,毕竟这里也是她的母校。”
就是这样一句话,彻底打动了廖天磊的心,他应承了下来。
傅冰倩吃完苹果,去了盥洗室一趟,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乐森跟廖天磊正站在庭外说话,像是看到她朝这边走过来,乐森抬头,唤了声,“夫人。”
二人便止了话题,走了进来。
这二人刚才都说了些什么,傅冰倩不知道,可她似乎明白了一点,他们间的话题并不允许她参与。
的确。
乐森今天是在联系了卓然后,碰了一鼻子灰才没办法来找廖天磊的。
就在昨天廖天磊答应他,让他找卓然好好谈谈的时候,他便拨了一通电话到卓然的公司,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理由便被打发了。
今天,乐森并不死心,便又打了一通电话过去,倒是由秘书小姐转接了过去,卓然在电话的那一头,冷漠地回了一句,“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要谈也该是我跟廖天磊谈吧?”一句话后,便直接将电话挂了,完全没有给乐森任何说话的机会。
当乐森把这下告诉廖天磊的时候,廖天磊的视线往盥洗室的方向扫了一下,然后淡淡地说,“这件事我知道了,面是肯定要见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廖天磊觉得,现在是他跟傅冰倩感情巩固时期,并不适合谈起卓然这个名字。
但这句话他不会对任何人说起,所以乐森不明白廖天磊为何会在这间事情上总是有些犹豫不决,他是真的有些急了,说出的话便也失了轻重。
“现在跛子的事情,似乎闹得越来越凶了。自那天他住院以来,恨不能天天在医院里开记者招待会呢。”
“你觉得他这样能威胁得到我吗?”廖天磊因为乐森的这句话,原本淡漠的神情,在此刻突然沉冷了几分。一双眸从乐森的脸上掠过,带着阴森的冷。
这道风太过冷冽,穿着单薄的乐森被刮得,打了个激灵。他在瞬刻间清醒,似乎更清楚自己该站的位置了,他好像有些越界了。想到此,他低下了头,低低地说,“对不起,是我心急了。”
能得这样一位责任心强的助理,廖天磊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可他心里有把尺,不管任何人都不能触犯他心里的底线。
廖天磊深深地看了一眼乐森,转身去推门,刚推到一半,又站住了,回头,声音恢复了刚才的平静,“现在的医院恐怕是很难对他身体给出定论,还是转到最权威的医院,给他从上到下,从内到外的好好检查一遍吧。恐怕只有这样,才能让一些好事的人,老老实实地待上一段时间。”
就是在这个时候,傅冰倩从盥洗室出来,话原本就已经结束,只是时机不对了些。
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