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廖天磊跟傅冰倩的到来,最先看到的是白萍。
就算只是一个家庭医生,为了彰显自己的宽厚仁慈,也因为这个丫头聪明伶俐很懂得察言观色,得了老太太的心,所以叶淑珍给她安排了一个靠近廖天磊卧室的房间。
房间位置很好,向阳,一开床,满眼入目的便是郁郁葱葱的绿意,还有伴随着一天的日出日落。
这里的树木虽不及廖宅的那般珍贵,苍劲,却也是给这个古老的宅院增添了很多的生机。这里的花草虽不及廖宅的那般名贵,娇艳,却也是给一个少女带来了如花一般的神秘幻想。
白萍就是在这样一片幻想中,盼来了廖天磊的身影。为了能够在他不经意的转眸中,发现她的独特。所以,她今天放任自己任性了一把,呆在房间内试穿了很多件漂亮的衣裳。
本以为老太太会不喜她这种行为,却在看到她惊慌地还来不及收拾的满床的衣服后,会意地一笑,声音低浅,像是对白萍说,也像是诉说着,自己曾经的一种生活状态,“年轻真好,可以心存念想,便有了展现自己美好的动力。”
在白萍还无法参透老太太话里的意思的时候,她已经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再出来的时候,手臂上便多了一件旗袍,款式很简单,却贵在它做工的精巧,可以把女人凹凸有致的身材展露无遗。
笑着拉着白萍的手,莲步轻移到更衣镜前,将旗袍在白萍的身上比划着,眼里迸出的是一丝惊艳,仿若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这件衣服怕也只有你这个年龄可以驾驭了,穿在我身上只怕是糟蹋了。”
经历岁月洗礼的双眸,似有浮光闪烁,白萍虚做推脱,“伯母,这种衣服也只有您这种气质的人才能衬托,给我怕是无法表露它的真谛。”
“傻孩子,给你就拿着。”好听的话,似乎没有什么人可以逃得过它的蛊惑,即使是心思沉稳的叶淑珍。
“好,谢谢伯母。”白萍大方接下,有时候这样的一给一接中,又何尝不是一种变相的接纳呢。叶淑珍的接纳,白萍自是没有不接的道理。
“快穿上试试,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的。”叶淑珍心思有些急切地催促着。
白萍自小在山里长大,自是少了一些城里孩子的扭捏。再加上想跟叶淑珍拉近距离,有些事情当面做不是更减少一些隔阂吗?白萍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她直接转身去了窗边,想就这样拉了窗帘,直接换衣服。
就在眼眸不经意的一扫间,她看到了那个向来沉冷疏离的男人,竟然会跟他的妻子,在这样的大街上,卸掉了平时的伪装,打闹嬉戏得像个孩子。那一刻,她的心像是被蝎子倒钩的刺,深深插入,毒液满遍全身,她的腿一软,像是瞬间失去了力气。
叶淑珍察觉到了异样,上前问了一句,“怎么啦?”话音还未落,也看到了那两个人。
又怎么可能会发现不了呢,都是异常出色的人,随便一站,脸色淡漠清冽,便已经光芒四射了。如今,他不但不似往常那般的阴冷,多了几分柔和与温情。曾经有人说,像廖天磊那种不常笑的人,如果某天笑了,必定会一笑倾城。
叶淑珍对这句话从未质疑过,不是因为他是陪伴她经年的孩子,而是因为这样一个卓越的人,谁也无法抗拒他与生俱来的贵族气息。
于是,本因为某人的到来,心怀欣喜的两个人,在见到如此温情的一幕时,都冷了双眸。也许像她们这种心存算计的人,双眸就从未出现过热度,冷才是她们眼里的本色。却因为懂得伪装,那冷便可以随意转换出很多其他的颜色来。
“看来,我们是该下去迎迎他们了。”叶淑珍这句话说得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白萍却是领会了,手臂一扬,拉了窗帘,将旗袍穿上,随着叶淑珍下了楼。
是吴妈给他们俩人开的门,看到相拥的俩个人,那双沧桑的眸自是多了几分欣喜,“好,好,好。”
连说出三个好字,可见老人的全副心思。
多年积攒下来的感情,岂是离开一个月便可以冲淡的?可能不淡反浓也说不定,廖天磊就是在吴妈笑的时候,倾身上前,轻拥了一下老人。
老人也像是早就知道他会这样做般,没有慌乱,有的只是早就准备好的话语,“今天老夫人特意问了我夫人的喜好。”
这句话无疑是给廖天磊的心一个最好的安抚,他在离开吴妈的时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里的感激之情,廖天磊知道,吴妈更知道。她不动声色地转身往里走的时候,在经过楼梯的时候,看到叶淑珍跟白萍,轻轻地唤了声,“老夫人,他们俩夫妻来了。”
傅冰倩听到老夫人二字,马上将手从廖天磊的手中抽出,往旁侧小小地移了一步,保持着一定安全距离,不过度显得亲密,但也不会让人觉得疏远。
廖天磊看着妻子的这个小小动作,眼里只是笑,带着某种纵容。
随她吧,如果这样她觉得更好一些,那么他都会尊重她。
“妈。”
“妈。”
这一声,俩人几乎异口同声,廖天磊清隽惊艳的脸上眸色笑意晕染,嘴角上扬的姿势,召显着他的心思柔软。反观傅冰倩,却是将脸垂得更低了些,不敢看叶淑珍了。
叶淑珍有意忽略儿子,走过去挽了傅冰倩的手,“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看,我可是要怪你了。”这是叶淑珍的心里话,本是一句怨怼的